第七百零五章 林如海:这是圣贤管乐之道,经世谋国之法(4/5)

在此界历史上,同样出现了倭乱,而陈汉太祖则是在某种程度上重现了隆庆开海的策略,但只局限在福建一地。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前日,我与广东布政司参政刘孝远,书信提及过此事,现在福建等地商船出海,批验引由,辗转多司,十分繁琐,刘参政提议在广东诸沿海重现明时的市舶提举司,大开海禁,但广东巡抚周造却踯躅犹疑。”

林如海作为一甲探花,自然有着不少同年,有一些也走到了省部高位,所以林父自带政治资源。

贾珩将这位刘姓参政的名字记下,道:“海禁是该放开了,不仅是福建,广州诸地都可广兴商贸,彼时,我大汉也能重建海师,威震四夷,同时举师北上,收复辽东,可谋中兴大计。”

人一旦能够安心种地,就不想去航海开拓,也谈不上什么培养大航海的冒险精神,也就没有什么地理大发现,工业科技无法井喷发展,文化上也不会有什么科学精神,只有天圆地方,君君臣臣,而受文化影响的官僚精英自也对商贸嗤之以鼻。

所以,在此基础上匹配了内生、封闭的农业儒家文明。

华夏起源的山河四省,除却夏商周一开始威震蛮夷,拓展生存空间,而后就陷入了自我封闭、疯狂内卷。

对外的征战收复,也是或为羁縻、或为藩属,因为统治成本高昂,无法带来持续盈利,反而成为失血之地,但以后世眼光而言,土地就是财富,下面还有矿产资源呢。

“粤省每年除朝贡外,其实通过走私运了南洋诸国的特产递至江南、神京,大销于世,地方官吏得商贾贿赂,对此睁一只眼、闭一眼,反而使国家赋用流失。”林如海拧了拧眉,沉声道:“如濠镜之地,红毛鬼窃据,彼等贩卖南洋香料以及各种器玩至我大汉,贿赂官员,逃脱钞关,每年税银损失不知几何。”

贾珩道:“姑父所言甚是,如今这般时开时禁,几无定制成法,以致乱象频生,并非长久之计。”

“是啊,记得当初看子钰所上《平虏策》所言,广开海禁,重建水师,与我不谋而合。”林如海感慨说着,看向那少年,心头震撼莫名。

贾珩道:“姑父过誉了,其实,还有开海一事未明,还要请教姑父。”

“哦?”林如海闻言,心头惊讶,疑惑问道:“不知何事?”

贾珩道:“如商贸激增,或白银涌入,银贱物贵,或白银外流,米价飞涨,况诸省府州县,如今多以折色银征收粮税,于国家户部财用也有不利。”

如果不能稳定操控货币,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可测的财政问题,白银流失严重,导致通货紧缩,白银流入过多,又会通货膨胀。

在历史上,隆庆开关之后,来自美洲的大量廉价白银涌入汉地,明王朝逐渐丧失对货币的主导权,埋下了灭亡隐患。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看林如海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是否有着一些金融思维。

古人的金融理念也不能小觑,从管仲、桑弘羊,再到票号之创,史书昭昭。

林如海思忖了下,道:“太宗时曾有一段时间就是如此,彼时行一条鞭法,但银贱伤农,当时的户部尚书高贤,以为是白银涌入,认为厉行海禁,如此改弦易辙,风波不断。”

这也是陈汉海禁先禁后开、再禁的缘故,反复折腾,左右横跳。

因为按下葫芦浮起瓢,解决了一个问题,后续问题又暴露出来,而官僚精英阶层不能解决后续的问题,就会以此为借口,开启党争,争权夺利之后,就会重新回到老路。

林如海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我原也想过,既是银多,朝廷可收拢银两,如是银少,朝廷可投放银两,如唐之飞钱,宋之交子,如明之宝钞……现在我大汉给官俸禄,也是折色银、钞米混杂,无非是推行民间,保障粮米布等衣食所需。”

贾珩道:“姑父,我也是此意,只是宝钞需得有信誉,不然长此以往,百姓也不认,而且也只能是大宗商品贸易,以金银兑换,我大汉当有钱庄,蓄积民财,调控金银。”

大汉要有自己的货币体系,或许有一天,能以海军让贸易相关诸国认可该货币,那就可以收割其他国家了。

当然,如果滥发货币,成为掠夺百姓财富的工具,那么很快宝钞将成为连擦屁股都显硌的纸。

“子钰,山西晋商票号,互相拆借银两,都有银票流转,多是以信誉立商,如是百姓不信银钞,我在想,如是朝廷收税也以银钗部分折抵,然后回收一部分,如朝廷设立的银庄再让百姓可以兑换银钞,再加上给官俸禄也用银钞,长此以往,习以为常,人心许也就定下来了。”林如海赞同说道。

贾珩闻言,面色微震,此刻真是有些惊为天人,不是什么观点新颖,而是一个古人竟有此等见识,问道:“姑父这些是从哪儿得来的?”

倒是别干巡盐御史了,去干户部尚书得了。

既然连收税用宝钞都想出来了,此法一行,那么都不用散碎银两铸就官银而成的火耗,也就不存在了。

但防伪问题,在那个科技发达的后世,都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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