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1/2)

待踏入马车,虞秐升才恍然反应过来,她甚至有些不明白,她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手扶着车壁缓缓耷了下来。

这两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若是在平日,她定会权衡再三再做选择,可如今她竟开始根本不考虑任何利弊,不经思考就应了此事。

如今即使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她无奈叹了口气。

自己又细细盘算起来。

才过一日,德明帝便着人来带她进宫,想来是因她昨日强行带走褚珩,且在明宫内竟用金簪威胁近卫之故,她此行甚至不仅是僭越,若论重处,那些谏台可指着他们说此为谋反大罪。

她曾想过最不可控的结局,是自己又被提进刑狱,可如今也只是德明帝着她进宫,来的不是高仲,而是高仲之下的符胡安。

德明帝此行,到底存着的是什么心思?

她一路思索,马车停了下来。

“娘子,到了。”车巾被扯开,露出刺眼的光线。

虞秐升见符胡安的脸,丑陋粗鄙,却仍是恭敬对着虞秐升扯了个笑。

她心下浮过不安,但还是硬压了下去。

“是要带我去见圣人么?”虞秐升缓缓走在宫道里,她镇定下声音问道。

“奴只负责带路。”符胡安声音阴柔尖细,连这回答都带着漫不经心。

虞秐升皱了皱眉,自己还是莫要多问了。

她仰头瞧了眼,上头的日头被明宫的檐廊遮住,便只瞧见宫室落下的巨大影子。

还是昨日行过的长阶,待至那高大的宫门前,符胡安对着虞秐升叉手:“娘子稍候,奴去通传。”

虞秐升额首,她避退至廊下,理了理衣衫。

侯在殿外的内侍低着头,不是昨天见过的那几张脸,似已经习惯了这廊下总有人候着般,丝毫不曾瞧一眼虞秐升。

她仰头瞧了眼日色,已然至晌午。

符胡安已进去有段时间了,为何还不通传?

她正想着,便瞧见侧方几个宫人端着膳食齐整至宫门前,殿门启了,出来一人,那是高仲。

虞秐升正要踏步,见高仲丝毫不理,瞧了眼那些宫人托的膳食,抬手让那一行宫人进了殿。

这廊下来来去去人众多,有她熟识的宫人,也有不熟识的,但都只是瞥了眼她,便进了殿,又出了殿。

日头渐渐倾斜,至高处仰着,再一点点朝着西落而下。

她的脚落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直觉,连带着头也有些昏沉,大抵是因一整日不曾进食的缘故。

待整个明宫安静了下来,便能听到远处近卫甲胄摩擦的金属声,和这巨大的宫室一般,沉重而庞大。

殿内掌了灯,亮了半室,从里头透处光落在虞秐升肩上,再仰头看去,瞧着远处宫墙,也晃着一盏盏宫灯,悠悠静静,只听得见风声。

她小着动作挪了挪脚,左右借着力气想去了重力。

整整一日,德明帝都未曾通传她。

月头已高,殿内的人影晃了晃,再是一转,那殿门终于又启了。

“娘子,您怎么!还在此处呢?”出来的是符胡安。

他面色惊讶,与白日里的神情全然不同。

虞秐升唇角勾了勾,她自是知道自己今日为何平白无故站了一整日,是德明帝想要给她个不敬的教训,而这符胡安也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不曾对着褚珩施压,只是让她进宫站了整日,这倒是虞秐升所想的最好的结局,她心中有怨,复又觉得事情未曾如她所想这般不可逆转。

“圣人未曾召唤,我自侯在此处。”虞秐升温顺道,她低垂下眉眼,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

“圣人国事繁忙,不是早就让娘子着回殿内去休息么?”符胡安半边脸还肿着,对着四面候着的内侍抬手就是重重打头,“你等究竟是怎么当差的,看不到王妃在此侯了这么久了么?”

那几个小内侍缩了脑袋,对着虞秐升连连叉手求饶。

虞秐升道:“与他们无关,符监不必如此。”

“娘子宽宏大量,但这些小子,是在圣人面前当差,若是不长个心眼,以后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可没有人替他们兜着,这脑袋啊,就留不得咯。”符胡安语气怪异,虞秐升听得懂里头的意思,只是她懒得理他。

“今日宫门已落锁,娘子请随我来。”符胡安叉手一拜,朝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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