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束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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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温泱回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保姆对他不按时回家都已经习惯了。

接过路轸手里的公文包,保姆告诉他:“老宅那边今天打电话过来,说让你周六忙完之后,不管多晚都回老宅一趟。”

路轸将手里的东西都递过去,一边解开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往浴室里走。

只丢下一句:“我知道了。”

他明天因为一个国外的投资项目,需要和对方开电话会议,结束会很晚,所以爷爷才说忙完之后不管多晚都回老宅一趟。那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项目,但是没想到爷爷居然知道。

他爷爷是个有什么事情都要当面说的人,当然不是什么想念孙子的亲情戏码,只不过是匹老狼,总觉得当面谈话,能抓住人的细微表情。

路轸坐在浴缸里,慢慢往下躺。将浴缸里的水淹到自己下巴的位置,水波晃荡,一些水从浴缸边缘洒了出去。

他有的时候会觉得装满水的浴缸就像是人的口腔。

身上的乏感一点点被温度正好的水从骨子里抽离,卫生间里飘着薰衣草的安神精油味道。他呼吸一点点变得绵长,直到保姆在门外轻轻敲门:“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班了。”

他从即将混沌的状态中猛然醒来,浴缸水面晃动,他双手捧起一抔水,洗了洗脸:“好的,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谢谢先生。”

保姆走了之后,路轸又泡了一会儿。

困意加剧,他感觉再泡下去睡着的可能性很大。路轸起身去花洒下面简单冲了个澡,裹上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落进浴袍里,走去厨房,看见餐桌上保温的饭菜胃口没有那么好。

草草吃了个饭,端着杯浓茶去了书房。

书桌上放着不少的文件,保姆已经提前把他的公文包放在了书桌上。

他准备把明天电话会议的资料再重新整理一遍,打开书房的灯,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映入眼帘。细小的雨珠布在玻璃上,他记得今天局部降雨的概率很低。

没有想到还是下雨了。

他最讨厌下雨天了。

点开快捷备忘录,他在明天的电话会议备注下面又加了一条待办事项。

——回老宅。

-

表哥的事情没有困扰温泱多久,一觉睡醒之后她还是个需要早起开店的和咖啡一样苦的命苦之人。

沈宓比他们都起得早,她走进卫生间,用梳子轻轻梳理有些干枯的头发,明明都没有打结,但一梳还是掉下来了好多头发,她将头发从梳子上拿起来,丢进马桶里冲走。

从镜子里看着没有血色的脸,她掐了两下脸颊,捏出红色。简单的洗漱完,两个孩子也醒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下雨。

沈宓提醒温焕上班路上开车小心。温泱嘴巴里还咬着半根玉米,在玄关处把鞋穿好,一下雨感觉温度都低了一些,这种阴沉沉的天气就应该待在家里不出门。

雨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的,温泱坐在副驾驶上心态悠哉,下雨的天外卖生意会比较多,而且今天还是周六,生意会更冷清一点。

等温泱到店了才看见卢颖的请假短信,她生理期到了,肚子很疼。

自己也是女性所以温泱能理解,就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

路轸到店里的时候,就温泱一个人在。

看她没在柜台后面忙,而是在打扫卫生。

周六的时候店里不忙,这附近大部分公司都是双休,不比商业街周末生意还会火爆,每每到周末的时候她就会把店里好好打扫一遍,顺便算算营业额,清点盘查一下库存。

一年她几乎都不怎么休息,周末不忙的时候她就自我安慰也算是休息了。正好最近店里人手也不够,如果天天都爆单虽然开心,但是也太累人了。

更何况今天卢颖还不在,一个人看店,生意冷清点也好。

路轸来的时候她系着围裙,戴着一个深棕色、别着店铺小咸鱼logo的贝雷帽,微微弯着腰正在拖地。

打扫已经进行一会儿了,她微张着嘴巴喘着气,脸颊上也多了一丝红晕。深棕色将她的皮肤衬得很白,为了不妨碍动作,她将上衣袖子也卷上去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的手腕。

门口的铃铛声响起,她望过去,看见了来人,微微一愣:“周六还上班吗?”

可问完温泱也猜到了大概的原因,虽然他今非昔比,但是一个每天晚上都加班到那么晚的人,就是周六周日来上班也不意外。

路轸嗯了一声:“今天有个会。”

温泱还有点喘,将拖把放到一边,胸口起伏:“喝点什么?”

路轸将视线从她身上僵硬地移开,点出付款码:“摩卡和三明治。”

温泱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豆子还没烘:“等一下,我豆子还没烘。你是今天第一单。”

第一单吗?路轸今天来得没有以前那么早,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算早了。

“生意不好?”

温泱解释:“周六,上班的人不多。”

等豆子烘好,她开始做咖啡。

咖啡已经快到了闭上眼睛都能做出来的程度了,虽然是外带,温泱还是给他拉了个花,封好口之后用纸袋将摩卡和三明治都装起来。

等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温泱却突然后悔手脚这么快了。视线平行只能看见他的肩膀,黑色的布料看不出潮湿。她目送着路轸走出店,看见了玻璃上挂着的雨水。

他似乎没有带伞,迈步准备直接往外走。

“等一下。”话脱口而出。

温泱拿着伞追了出去,他刚走出几步远,听见温泱的声音站在原地。她撑开伞,快步走到他面前,握着伞柄的手举起,将伞举过他的头顶。

“伞给你。”温泱晃了一下手。

路轸一愣,缓缓抬起手,将伞柄从她手里拿走。她似乎只为了送一把伞,等他拿过伞她便小跑着冲回了店里。

短短几步路,没想到身上还是有点打湿了。

玻璃上挂着水珠,将店外的一切都模糊了。但她还是能看清路轸撑着她给的伞过了马路。

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外面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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