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诛十族,朱棣求我当国师 第三百九十章 认输(4/5)

    古今之通义,唯有天下之通利,如此一来,方为公利,不为私计。”

    ——什么?

    明明是大夏天,这一席话却是听得汪与立如坠冰窟,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卓敬。

    刚才汪与立还有些不服气,觉得如果不是爆炸声的打扰,那么自己或许能想出来更好的应对方法。

    然而当卓敬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汪与立知道,他输了,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应对,都输定了。

    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卓敬为什么会这么强?

    如果以辩经水平来看,北宋五子、朱熹、陈亮大约是第一档,他们都是能够开宗立派有自己理论观点的,相当于能自己写秘籍的存在。

    再往下,则是孔希路、被姜星火点拨后的姚广孝、未来曹端,这种穷究先贤理论,并基于额外深研所有经义的存在算第二档。

    再再往下则是汪与立、高逊志、卓敬、张宇初这种硕儒级别的算作第三档。

    第三档与第二档差别在于,第二档有一定的基于继承第一档基础上的开创能力,换言之就是有自己基于先贤秘籍研发的独门绝技,而第三档没有,第三档只是把先贤留下来的秘籍练到了极致。

    而第三档,就已经是一个天资聪颖、勤勉好学、有名师指导和学派传承的儒生终其一生努力,所能到达的极限了。

    但卓敬的杀招,明显超脱了第三档的水平,直接给“义利观”开创了新的定义和理论分支。

    从此以后,义有了三种定义,并且在最高层次上,“公利”成为了通行天下的“通利”,与那些亘古不变的“通义”相提并论,争放光芒。

    台下在短暂的沉默后,瞬间爆发了巨大的声浪。

    曹端竟是着了迷一般,反复念叨着这几句极为简短又极为精妙的话语。

    “一人之正义、一时之大义、古今之通义通义与通利,公利与私计”

    高逊志也是有些震撼,心潮起伏一时难掩。

    不过旁人却并未在意高逊志的失态。

    因为只要对儒学稍有理解的人,都能知道,卓敬眼下是拿出了破题开山的立意之论!

    能够亲眼见证“义利观”这个被儒家核心命题在争吵了上千年后,有了更进一步的新突破,这无疑是一个必然会载入史册的时刻!

    “心服口服。”

    高逊志看着台上的卓敬,神色有些莫名。

    在声浪稍微散去后,卓敬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公者重,私者轻矣,权衡之所自定也。

    后世儒者,行仲舒之论,既无公利,则道德风俗者,乃无用之虚语尔。”

    汪与立张了张口,最终无言。

    他没什么能反驳的了,即便是强行不合时宜地拿出自己的杀招,恐怕结局还是输,而且输的更难看。

    毕竟在辩经的规则里,没到自己的回合,没有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就强行把话题拽到关联性极低的方向上,就已经是输了。

    更何况,‘三义之论’甫一问世,就打开了义利之争的新篇章,注定是旷古烁今的。

    米粒之辉,安敢与皓月争光?

    “我输了。”

    随着这三个字一出口,在军队的有序扩音下,输了钱的士子顿时如丧考妣了起来。

    不过也有人看得开,能参与此番盛事,又聆听了新的义利理论问世,输点钱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两人相对行礼,卓敬搀扶着他走下擂台,临别之际把着对方的手臂认真说道。

    “或许师道先生再年轻一些,方才就能想出更好的办法,率先使出杀招,我便输了。”

    汪与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虽然辩经时间不长,但高强度的脑力计算,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了,如果卓敬赖一点,能挺住他的杀招,就算没有藏着“三义之说”的杀招,单单是对耗,都有可能让汪与立在擂台上倒下。

    汪与立心悦诚服地说道:“胜负已分,不用安慰老朽了.只是老朽心头有一事不明,还请卓尚书赐教。”

    卓敬笑问道:“师道先生可是想问,这‘三义之说’是我提的,还是另有高人指点?”

    “正是如此。”

    卓敬微微拱手:“实不相瞒,国师所授。”

    汪与立一时失神,良久才怅然道:“听闻国师乃是谪仙降世,老朽本不欲相信,如今虽未见其面,仅听其理论言语,便觉得视野之开阔千载少有,不能一见,实乃平生憾事。”

    卓敬点了点头,替姜星火答复道:

    “我会转达给国师的,国师或许稍后便会登门拜访。”

    远处老僧入定的姚广孝睁开了眼,神色平静地望着这里。

    结果没什么太大意外,在他们的分析里,第一场卓敬赢得概率本来就大,只要能撑过前面的试探和较量,在合适的时机放出姜星火的准备好的杀招,那基本就是稳赢的。

    他身边的张宇初拿着茶杯想喝,又怕待会上去尿急,一副想喝又不想喝的样子来回移动茶杯,无聊问道。

    “你猜他们接下来派高逊志还是曹端挑擂?”

    按照擂台赛的规则,不是三局两胜,而是挑战方的三人需要一座擂台一座擂台挑过去才算赢,相当于接力赛,既有可能一个人直接通关,也有可能挑战方的三个人全都栽在了第一座擂台上。

    当然了两种情况都不太可能发生,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挑战方和守擂方的水平基本上是差距不大的,这就意味着一挑二都很难成功。

    譬如汪与立虽然败给了卓敬,但卓敬的杀招被逼了出来,体力、脑力也同样被极大消耗了,那么接下来的挑战者,只需要规避掉卓敬的杀招,从另一个不相干的角度切入,获胜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辩经相当于回合制卡牌solo赛,是一招定胜负的游戏,也是容错率极低的游戏,水平相近的两人,一旦在身体和精神状态上出现差距,或者储备的底牌上出现差距,另一方很容易把这微小的优势转化为胜势,从而获胜。

    “高逊志。”

    “为何?”张宇初有些诧异,随后细细分析道。

    “按理说高逊志应该是强于曹端的,那也就意味着能与你较量的,也只有高逊志。眼下对方又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一定是以保存高逊志的体力、脑力优先的,否则先派高逊志上来,即便赢了卓敬,甚至说他拼尽全力运气又足够好赢了我,到最后也一定会倒在你面前,那时候一个较弱的曹端,岂不是白送?他们这么排列,就输定了.”

    “故此,不如让更年轻体力更好的曹端去吸取汪与立的经验教训,尝试先赢卓敬,然后通过熬时间的方式,把我的体力和脑力消耗到枯竭的状态,给高逊志战胜我做铺垫。如此一来,高逊志才可能先赢我,然后与你决战,只有这种方法是他们有可能赢的。”

    “天师,你说的都对。”

    姚广孝安静地听完了张宇初的分析,点点头道。

    “所以?”

    “但是你的前提就错了,谁告诉你,高逊志比曹端要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