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主人(1/3)

“这是……什么东西?”

墨画皱了皱眉,沉思片刻,猛然记起,这东西他之前也见过。

第一次在血色渔村的祭坛上“点菜”时,他就感知过这一个古怪且畸形但十分强大的节点。

那时他第一次点菜,心里没底,忌惮于这个节点邪气的强烈,没敢点它。

却没想到,现在又碰到了。

“这处节点的梦魇里,到底藏的是什么魔物……要不要点来看看?”

墨画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又感知了一下这个节点。

之前感知不深,现在他神道小成,又被邪胎“附身”了,算是二品境界内,罕见的神道高手了。

虽然他这个神道高手,成分很复杂,一半是人,一半是神,现在还有一小半是邪神。

但也正因如此,他对这混沌异状的“魔物”的感知,也更清晰。

节点中的这只魔物,气息邪恶而驳杂,似乎是各类血肉,各种生物,不同妖魔,以某个胚胎为核心,糅杂在一起的。

它身上有邪神的气息,这股气息十分强烈,某种程度上,甚至不弱于邪胎。

但与此同时,它身上又充斥着各类污秽的血肉,畸形的邪念,妖魔的残肢,乃至一丝丝……孽变的气息。

墨画皱了皱眉。

他之前,只觉得这是一只“大家伙”。

但却没想到,这只大家伙,可能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强大很多。

现在看来,之前谨慎一点是对的。

如果当时在小渔村祭坛,自己神道未成,没掌握神念化剑和神道阵法,贸然招惹了这只“大家伙”,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墨画叹了口气。

果然,神道之中,暗藏无数凶险,自己即便有着足以媲美神明的实力,但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尤其是这个小羊崽子,让自己吃了大亏,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

至于这只大家伙,就先算了,等自己以后实力再强点再说吧……

墨画心中默默道。

更何况,自己点菜,是用瑜儿做“诱饵”的。

若是魔物太强,瑜儿的危险也就更大。

还是要稳妥些。

一念及此,墨画突然又有些后悔。

“一时冲动,菜点多了……”

这次他中了算计,被邪胎附身,一时生气,点了太多的妖魔了。

这些妖魔,都会入侵瑜儿的梦魇,压力都会给到瑜儿。

墨画有些心疼,“要不,取消一点?”

他又坐上祭坛,沟通神权之树,却发现下单点菜容易,取消很难,而且改变既定的梦魇途径,逆转因果,涉及一定的天机之道,甚至还会消耗大量神念。

墨画有点傻了。

不过他转念又想了想,觉得应该还好。

虽然自己的神魂被污染了,惊神剑也被“封印”了,暂时发挥不出原本的实力。

但这些入侵瑜儿梦魇的,都只是普通的妖魔。

凭着自己十九纹神识的道化之力,即便不依赖复杂的神念化剑,不动用神魂之力,也足以碾压这些邪祟。

一般妖魔,也不配自己动用惊神剑。

到时候,边战边吃,以战养战,也能解决消耗的问题。

自己只要想些办法,保护瑜儿的周全就好,应该问题不大。

墨画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祭坛。

可刚准备离开,忽然又发觉祭坛之上,似乎有些异样。

之前他忙着与邪胎厮杀,忙着点菜,心无旁骛没有空闲。

此时周遭安静了下来,菜也点完了,墨画忽然察觉到,这个祭坛似乎本身,就很古怪。

当自己坐在祭坛上时,似乎有一股股邪恶的欲念,在供养着自己。

但这些欲念不强。

墨画修冥想术,时常洗涤邪念,道心澄澈,因此遇到欲念缠身时,下意识便摒弃掉了。

可此时细细品味起来,这些欲念,又有些异样。

绮丽旖旎,贪婪杀虐,嗔痴乱欲,不同于邪祟的邪念,而更像是人内心诸般欲望的显现。

这些欲念,借助某种因果,流入祭坛之中,供养着墨画。

不,准确地说,是供养着已经融入他伏矢魄的,那只邪神“邪胎”。

墨画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这龙王庙祭坛运作的因果逻辑了。

邪胎,是龙王庙的主人。

这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养这只邪胎,让其脱胎换骨,孵化成神。

血池,是这邪胎的“羊水”。

守庙人和巫先生,是这邪胎的奴仆。

胭脂舟,是这邪胎的“饭碗”。

而胭脂舟上,那些修士的诸般情欲,贪欲,痴欲,迷欲,孽欲,爱欲,恨欲……尽皆是邪胎的“饵食”。

如今邪胎,融于自己的神魂,那这些以人的诸般欲望烹制而成的“饵食”,就都供养到自己身上了。

不止如此……

墨画细细体会,发现供养自己的,不只是欲望,还有一些明显更血腥,更残忍,更冷酷的,蕴含着罪孽的因果。

仿佛是有人,在奉自己的“命令”,犯下种种杀孽。

这些杀孽,也凝成包含罪孽的“因果”,滋养着自己,孵化着自己,也就是在孵化“邪胎”。

这里面的关窍,之前他不明白,但现在化身“邪胎”,亲身体会之下,一切就明了了许多。

“欲念化血肉,因果化根骨。”

“这便是……邪胎养成,蜕变为邪神的道化之法。”

“‘欲念’来自胭脂舟,那这些‘罪孽’的因果,又来自哪?”

墨画皱眉,而后心思微动,神念退出梦魇,在现实的祭坛附近翻找了几遍,终于在祭坛前,供桌之上,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物事。

那是一份无字血碑。

碑上浸着鲜血,但却没有文字。

似乎是有人,蘸着鲜血,在上面写过什么。

但这碑上面的字,不是给“人”看的,因此写过之后,便随同鲜血,一起融入了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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