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故事的开始(2/2)

医士面露难色:“伤得不重,能处理的伤口都处理了,位姑娘时常深夜痛哭,心悸发冷汗,想来是惊吓过度,梦魇困扰,昏睡不醒多半不是伤口所至,还是要亲近之人与她说说话,且看看能不能唤醒,若是还不能,小的也不知该如何下针了。”

于妈妈叹气说:“多好一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怎么就……”

敖登咳嗽两声,意识到说错话的于妈妈忙不迭捂住嘴,一面使眼神,示意那医士出。

春夜温暖,屋内安安静静的,敖登垂眸看了看双长了一层厚茧的大掌,再抬眸看向床榻上的姑娘,脸上依没什么表情。

他只会杀.人,救人只一回,而且现在极有可能救不回来。

在地宫那时,还有个丫头,听说撞墙自尽了。哪里还有什么亲近的人。若实在行不通,只能换医士,若天底下所有医士都行不通,那么她死后,他会好好安葬她。

理智的分析显得冷血而寡淡。

可是,

人到底是他抱回来的。

敖登头疼地走近了几步,见姜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雕刻精美的小盒子,他伸手拿,只见昏睡中的人儿本能地用力护着。

三日,于妈妈照顾人自是尽职尽责,拿不开东西也不敢多动一分。

“姜珥?”他试着喊她。

没反应。

于是又用了更大的力道抢那东西:“姜珥?”

姑娘秀气的眉慢慢皱了起来,两手死死护住那个小盒子。

敖登心一沉,倏的用力。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自是比不过常年征战的成年男人。

小盒子没两下就到了敖登手中。

姜珥却因手上的东西没了,猛地惊坐起来。

敖登顿了顿,下意识解释:“我不是要抢你的东西,方才只是为了叫你醒——”

“呜呜呜!”不知怎的,她忽放声哭了起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哭,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敖登拿住盒子的手微僵,到姜珥面前,只见大滴的眼泪啪嗒往下掉。

他的脸色因而变得不自。

身经百战的敖大人哪里见过场面……

“姜珥,你,”敖登动作有些慌乱,连忙把盒子塞到她手上,语气生硬极了:“东西给你,你,你先别哭。”

盒子放在锦被上,她的手一动不动,全不似清醒的模样。

“姜珥?”敖登伸出手,试着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谁知手刚碰上,只见哭得泪眼婆娑的姑娘扑了过来。

此刻他站在榻边,忽被软软的身子搂住了腰腹,身形猛地僵住,手臂横在半空中,生生愣了好一会子。

“兄长……”姜珥抽泣着喊他,“兄长,你怎么还不来接小姜,小姜害怕,呜呜兄长!阿娘,阿父……”

敖登眉心一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是她的兄长!

怀里的姑娘哭得凶,他几次张了张口,却硬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寡言少语的敖大人其实是不善言辞,平日打打杀杀,可最见不得姑娘家的眼泪。

一直在屋外的于妈妈和医士听见里头动静,相视一眼,神色变得探究。

于妈妈敲了敲门。

“扣扣”声响带着迟疑,敖登的手合拢成拳,最终僵硬垂下,朝外唤:“速速进来!”

于妈妈和医士忙推门进来,见姜珥坐起来,于妈妈惊讶一瞬便笑开了,道:“我就知晓大人准有法子,不,才来一会子小姑娘就醒了!哎呦真的神了!”

敖登:……

实在没法子了,他僵着身子任由人抱着,脸色却着实不好:“过来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而面前情状,医士可犯了难:“大人,恐怕您要先放开她一会子,好给小的把脉问诊。”

闻言,敖登直接黑了一张脸。

“姜珥。”他语气很严肃地开口,“别哭了,快松手。”

姜珥抽泣一声,死死抓住手里的衣襟,“兄长不要小姜了吗?呜呜我不松不松!”

她在个硬.邦邦的腹肌上左右乱拱,像是个讨不到糖吃发脾气的孩子。

于妈妈和医士赶忙背过身,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敖登头皮一紧,拳头松了又合,最终抬起要拿开个小黏人精,却在触碰到那样柔软的身子时忽顿住,拳头砸在空中,似石沉大海,半点用都没有。

敖登把目光投向于妈妈:“过来把她拉开!”

“,”于妈妈哪里敢啊,“大人,既位姑娘与您亲近,不若您仔细哄哄,老妇做粗活的不知轻重,若是掐狠了姑娘,可万万不敢!”

时候姜珥从敖登怀里仰起脸来,说着话眼泪便掉:“小姜听话,以后也不给兄长惹祸了,兄长,好哥哥,你别生气,我什么都听你呜呜…”

带着哭腔的软语直往人心里,敖登垂眸看,腰带下方被泪水濡湿了一大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也看着他,只觉有什么东西把胸口撞得酸软。

一声“好哥哥”,娇气得快要将魂勾走。

他极力沉下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绪,道:“好,姜珥,你先别哭。”

“不,我不哭。”姜珥真的很听话,急忙撒手抹干净眼泪。

趁着功夫,敖登退出几步外。

姜珥却嘴一瘪,莹莹泪光又绪满了眼眶。

敖登从来没有般受人拿捏过,竟下意识又回了几步,与床榻保持着距离,却没在那么刻意的远了。

真真是怕了她流不完的泪。

果,姜珥见状才吸吸鼻子,胡乱抹干净泪珠子,一副求夸奖的乖乖模样:“我不哭了,哥哥,你也不生气了行不行?”

敖登微微蹙眉,他确定姜珥如今是真正清醒了过来。

“医士。”他开口。

医士忙转身过来,于妈妈也跟着。

可忽瞧见生人,姜珥却把自己缩到了墙角,又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敖登的目光里多了几许求助:“兄长,他们……我害怕,你快让他们走开!”

敖登察觉事情不妙,到底是耐着性子说:“他们是照顾你的人,你生病了,出来,给医士把脉。”

“我不要他们照顾!”姜珥慌张把被子盖过头。

敖登沉着脸,抬手无声示意医士出。

于妈妈则留下,悄声的,谁都没说话。

屋外,敖登铁青着脸问:“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医士说:“昏迷前惊吓过度怕生是……”

“不是个。”敖登有些失了耐心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她兄长,明白?”

医士讶异:“那您是位姑娘什么人?”

敖登顿了顿:“路边救的,见她一个人就带了回来。”

战争初平东夷混乱,姜府才出事,偏偏眼下姜珥又是么个状态,外人前暴露太多只怕对她不利。

医士恍大悟:“您真是好人!位姑娘认错人,许是撞到后脑所致的失魂症,怕生也是缘由此,您救了她,又是她醒来见到的头一个人,难怪样依赖,失魂症复杂难解,自古没有定论,待后脑的伤好了,或许也就跟着痊愈了。”

“只是千万急不得。”医士又补充说,“眼下看位姑娘情绪不稳定,后脑的伤也要十天半月才愈合,要想早日康复,只怕您还要多担待些。”

敖登默了。

他再进时,被子里凸起一小团在微微发抖。

于妈妈对他摇摇头,轻轻出关上门。

敖登走到床边:“姜珥。”

接连几日的奔波所带来的疲惫好似全涌了出来,他看着被子里慢慢探出来的小脑袋,克制地压下那股无奈和烦躁。

“兄长!”姜珥惊喜地叫他。

敖登没有应,平静地问:“你兄长叫什么?还记得阿父和阿母吗?”

话音落下,姜珥扑闪的长睫毛狠狠颤了下,受惊吓似地摇头:“不能说,不能说!有人要杀我们,兄长,你不要问!”

敖登倏的噤声,转为说:“好,不问。”

姜珥顾自点头,躲在被子里对他招手:“兄长,你过来一下。”

敖登蹲下来与她平视,没有靠近半分。

哪知个爱哭鬼自己往外挪了挪,一点不避讳,凑到他耳边说:“兄长,你今晚别走好不好?就在里陪陪小姜。”

敖登没应声,被子里一截嫩生生似藕的手小心扯住他袖子:“就一晚,就一次,我害怕……”

她哀求的眼神格外惹人怜爱。

敖登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臂,站起身时背影挺阔,冷漠而无情。

他端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榻边,而后坐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黑眸对上那双不知何时又湿润的眼,语气淡淡:“好。”

毕竟,他不是她的兄长。

日后山高水长,眼下既救了人,便也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番外啦,思来想去还是从开始切入叙述,番外与正文的时间线不同(略微提早一点,怕小可爱没有看懂正文里的关系勾联)

敖登&姜珥大概3~5万字,日久生情,结局he,争取日六

另,文改书名了!是暴君的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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