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梦想(1/2)

面对叛逆少年的得寸进尺和主动出击,寒亭松自然不会退缩。

寒亭松又凑近他一些,一阵凉风拂过,传来了香水的浅淡葡萄酒气息,带着醉人的甜味:“如果你不乖,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

寒亭松的视线从他眼周离开,滑到鼻尖,最后停在嘴唇处,“之后,狠狠地惩罚你。”

少年被这若有若无的酒精气息惹得神志不清,心间的跳跃频率即将突破阈值,却怎么都舍不得退缩。

“要…要怎么惩罚?”韩子期指尖紧扣手心,两个人保持近在咫尺的距离。

寒亭松没料到他会继续问,挑了挑眉,“小孩,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期待?”

寒亭松的气息喷在他唇部周围,带着温暖湿热的气息。

“并没有。”韩子期终于扛不住,提前退缩下来,支着台面起身,把已经燃灭的烟花丢入几米外的垃圾桶。

他背对着男人,紧按住心口深呼吸,半天才缓和过来。

最终还是斗不过。

等心跳和体温都平稳下来后,韩子期又坐回到寒亭松身边的位置。

后者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小孩,新年快乐。”

韩子期看着艳红色的信封,一时没反应过来。

“压岁钱。”寒亭松揉了揉他的头,“别人家孩子有的,你也有。”

“谢谢。”韩子期捏着信封,小心翼翼塞进衣兜,生怕弄皱。

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每年都能收到压岁钱,等他哥成年以后,还能多收一份。

后来,爸妈不再了,哥哥会把父母的那份一并补上。

即便年少时缺失了本该属于他亲情,都因为哥哥的存在而被满满补全。

直到他连哥哥的爱都差点失去。

人之所以会经历痛彻心扉的绝望,只因曾心心念念的满怀希望。

如果未曾拥有,就永远不会经历失去和绝望的痛苦。

“过了年我就成年了,不需要压岁钱了。”韩子期按着衣兜,却舍不得归还。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寒亭松言语温柔,“只要你愿意,每年都能收到压岁钱。”

果然,那个人只是把他当孩子罢了。

韩子期鼻尖一酸,“别总把我当小孩,明明是我和我哥在养你。”

对方的话倒是让寒亭松一愣,仔细想一想,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住进来这几个月,衣食住行都是韩子期在分担,甚至连房租都没跟他收过。

可寒亭松并不觉得羞愧,反而沾沾自喜道:“那你以后还愿意养我吗?”

这种奇怪又暧昧的问题,在点亮心型仙女棒的除夕夜,成为韩子期眼中最大的难题。他低头蹭了蹭鼻尖,“也不是不行,只是……”

“弟弟,亭松弟弟,快来,一起来玩烟花大战!”几米外的寒亭松挥舞着胳膊,连蹦带跳冲着他们大喊。

寒亭松转过身,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即便这笑容有时候很烦人,也好过每晚坐在床边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的他。

“去玩吗?”寒亭松说:“不想去或者觉得冷就上楼,我陪着你哥。”

“走吧。”韩子期从脚边拿出一把仙女棒,抓上寒亭松胳膊,奔着他哥而去。

*

放烟花环节结束,三个人上楼后,韩子期安抚好他哥睡觉,回客厅喝水时,又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寒亭松。

他拿着杯子走过来。

“你有什么梦想吗?”寒亭松说。

韩子期自认为脚步很轻,没想到男人还是察觉了。

他站在寒亭松身边,“梦想?”

“是,说来听听。”

“没有。”儿时有千万梦想,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早就破灭了,他的人生没有梦想可言。

“这个答案不行,换一个。”寒亭松冷酷又认真。

韩子期想起他爸妈出事前的一周,一家人本打算暑假去海边度假。便随口道:“看海吧。”

“好。”寒亭松应下,伸手拿过他手上的玻璃杯,将水一饮而下。

韩子期像被魔力驱使一般,转过头看着他流畅的动作,眼神定格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大概是屋内的暖气烧得过热,即便只穿一件单衣也让人口干舌燥,可他明明几分钟前才喝了半杯水。

韩子期取回男人手上的浅色玻璃杯,“我睡了,晚安。”

他拿着杯子回到卧室,反锁上房门。

韩子期坐在写字台,打开了桌前发白的护眼灯。

这种光线刚好把玻璃杯照得晶莹剔透。

顺着灯光,能清晰看到杯口边缘寒亭松留下的嘴唇纹路,和他喝水时留下的痕迹完全重合。

心底的强烈震动感,令握着杯子的指尖发麻。他慌乱放下杯子,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

太丢人了。

胡思乱想的最终结果,换来了前半夜的难以入眠。脑子被揉成一团浆糊,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在后半夜的美梦中发生了。

*

大年初二清晨五点,他被寒亭松的敲门声吵醒,“小孩,快起床赶飞机了。”

韩子期没有起床气,但在假日被人吵醒,也没什么好心情。他打开门看到已经穿好的男人,“干什么。”

“快点,一会儿飞机要晚了。”

韩子期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感,“去哪?”

“看海。”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韩子期彻底清醒过来。

直到韩子期坐在飞机的豪华座椅上,调整安全带,“为什么只有四个小时的行程,却要花三倍的价钱坐头等舱?”

“出来玩最重要的是开心,而开心的源头就是花钱。”寒亭松转身问韩司君,“君哥,你今天开心吗?”

他哥嘴里含着刚才在机场,寒亭松花六十八块钱买给他的,所谓外国进口的高端棒棒糖,拼命点头,“开心!”

“你看吧。”寒亭松转回身,“咱家你哥最大,他说开心那就是真开心。”

韩子期一时无力辩驳,但并不妨碍他觉得这人有病。

*

头等舱的舒适座椅,极大程度减轻了旅途的劳累。可刚从机场出来,还穿着冬日棉服的三个人,却感受到了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烈日炎炎。

美丽的三亚四季如春,充满着暖洋洋的潮湿魅力。

从他说梦想是看海,到站在三亚机场门口,也只隔了一天的时间。寒亭松却把一切准备周全,包括等候他们多时的豪华跑车。

车上开足的冷气让人神清气爽,汽车顺着高速一路向南行,在海边的一栋别墅区前停了下来。

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栋别墅前。别墅的面积不算大,但周围是二百七十度的环景,蔚蓝的海面尽收眼底。

别墅是建在海上的,白天时,脚下是沙滩,到了傍晚涨潮后,脚下就是海水。

别墅设有阳台,阳台外面是一片私人海滩,沙滩旁还有一个小型泳池。

韩司君早就换上游泳装备,腰上套着一个加大号的小黄鸭游泳圈,欣喜若狂地跳进私人泳池中。

寒亭松把冬季棉服随手丢在沙发上,走到他身边,“喜欢吗?”

男人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勾人的语调。

韩子期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岸线,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就行。”寒亭松转回身,四处浏览房间,“这里有两间房,都是标间,你是和你哥睡一间还是和……”

“我和我哥睡。”好像如果说迟了,就会被人发现秘密一般,韩子期连忙提前结束这道选择题。

“那行,你喜欢看日出还是夕阳?”寒亭松问。

“夕阳吧。”

“行。”寒亭松推开一侧房间的门,“那西边的这间给你和你哥,我住对面这间。”

酒店有24小时服务,可以提供新鲜的蔬菜和烹调设备。但韩司君难得出来玩一趟,总要给大厨放个假。

晚饭时间,三个人选择了酒店内的自助餐厅。

饭后,他哥再次沉浸到私人泳池的怀抱,不亦乐乎。

傍晚七点后的夕阳还没落完,寒亭松顺着露台,独自漫步到沙滩前。

穿着纯白短袖T恤的他,随意坐在米黄色的柔软沙滩上,只留下一个背影。

寒亭松总喜欢说他瘦,可明明他自己也没有胖多少,肩胛骨的轮廓在夕阳下融得一清二楚。

在沙滩南侧,被圈出来一块室外酒吧,工作人员一个拿着手鼓,另一个吹着萨克斯,缓缓哼唱熟悉的歌曲。

晚风拂过的海浪声,伴着轻缓的音乐,在夕阳映红的夜色下,全部定格在了寒亭松干净的背影上。

直到一轮月牙随着歌声,缓缓升起。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站在落地窗边的韩子期,顺着歌声的驱使,缓缓推开玻璃门,顺着最耀眼的方向,走了过去。

婉转悠扬歌声,迷惑了他的所有视线。

直到被空落落的脚下和他哥的惊呼声震住,韩子期一秒失去了意识。

*

“弟弟!弟弟!”韩司君惊慌的尖叫声惊动了寒亭松。

他闻声赶忙起身,跑到那一小片私人泳池前。

坠入水中的韩子期连挣扎都没了,容不得多想,他直接扎入水中,把人捞了上来。

私人泳池的高度不足一米五,理论上以韩子期的身高并不会被淹到,但不排除期间抽筋或者过分紧张的情况。

寒亭松把韩子期平放在地上,轻拍他的脸,“小孩你怎样?”

第一时间未得到回应,寒亭松迅速帮其做心脏复苏。

韩司君身上还套着游泳圈,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还是不行。”寒亭松急切说:“君哥,这得做人工呼吸了,你会吗?”

“我、我不会。”韩司君慌乱摆手。

“你不会,那只能我来了。”

“亭松弟弟你快,快给弟弟吹气,弟弟不能死!”韩司君离得要哭出来。

*

韩子期从失去意识到恢复知觉,也不过几分钟时间。误跌入水中,还喝了几口泳池水的他烦闷至极,周边的二人还在他耳边吵吵嚷嚷,惹得他心烦意乱,根本不想说话。

直到寒亭松捏着他的鼻尖,掰开嘴,韩子期才慌忙伸出手,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行为。

韩子期支着胳膊,惊慌失措地看着正前方的男人。

寒亭松身上的白色体恤已经被水打湿,深棕色的刘海贴在额角,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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