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关于陆家（上）（1/2）

十四岁,陆家。

下午放学，陆听澜穿着校服，外套拉链松垮垮挂在最下方,提着书包往楼上走。

“听澜你的脸怎么了？”嫂子在客厅茶几边摆弄刚插好的百合花，忧心忡忡地起身。

“没事。”

陆听澜直径上楼,把自己关在卧室，掏出手机给司徒靖电话,“你知道哪有租人的吗？”

“啥？租什么人？”

陆听澜靠在转椅上，撇开腿,单手支着下巴,“替我开家长会的人。”

“我草，老陆你丫别闹了行不行，你把班主任当傻子吗？”司徒靖劝说，“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你哥认错吧。”

“要是让我哥知道了，他能弄死我。”

“你实话给你哥说啊,就是那帮王八羔子该打,你丫这叫为民除害。”司徒靖替他愤愤不平，“班主任也是狗屁不懂,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你叫家长。操。”

“说了也没用，他只会说我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陆听澜心烦意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陆听澜刚挂断电话,敲门声传来，“听澜，我可以进来吗？”

“听澜，你先让我看看伤，我很担心你。”嫂子口气温柔,在门外轻唤。

陆听澜把手机丢在一边，起身去开门。

嫂子提着药箱站在房间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哦。”陆听澜拉开门，坐回椅子上。

嫂子打开医药箱，沾了些药膏，轻轻沾在他受伤的创面，“疼的话，要说话哦。”

“不疼。”陆听澜面无表情。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打架，可以和我说说吗？”嫂子言语温和，不慌不忙。

“不想说。”

“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嫂子换了一根新棉棒，不急不缓，“但要向我保证，不要再欺负同学可以吗？”

“是他们该打。”陆听澜拳头不自觉绷起。

“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应该用武力解决问题的。”

“不说这个了，烦。”

“好，你不想说不说就是。”

陆听澜沉默片刻，眼神游离，“嫂子……”

“嗯？”嫂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看他。

陆听澜手掌紧紧捏着大腿，“老师让请家长。”

“哦，原来是怕被批评才想起我啊。”嫂子摸了摸陆听澜的头，“好，明天我去趟学校，找一下老师。”

“那我哥他……”陆听澜欲言又止。

“放心，我一定帮你瞒着他，行不行？”嫂子心领神会。

“谢谢嫂子。”

“那这次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和同学打架了？”

“嗯！”

*

十六岁。

“陆听澜，瞧瞧你给我闯的货！”愤怒的陆书言一把摔碎手边的花瓶。

陆听澜吊儿郎当杵在旁边，纨绔又不屑。

“老公，消消气，听澜还小，他就是有点顽皮，长大后总会好的。”嫂子站在一旁，轻轻安抚陆书言。

“别替这个混小子说话，他都是被你惯坏的。”陆书言怒气冲天，青筋暴起，“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俩没少合伙瞒我。”

陆书言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我告诉你陆听澜，别以为你考个第一就能为所欲为，年纪第一有个屁用。”

“等你考上麻省理工那样的学校，再给我耀武扬威。”

“麻省理工么？”陆听澜挑眉，“行，考就考。”

“我要是考上了，怎么办？”

“心高气傲！等你能考上再说。”陆书言气势汹汹转头离开。

*

半年后，国际机场。

“听澜，去了美国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注意饮食，不要总是熬夜吃垃圾食品。”嫂子蹭了蹭眼泪。

“知道了。”

嫂子摸了摸他的头，“你哥哥他当时就是赌气，你还偏要和他对着干。你才十六岁，好歹成年后再去国外读书啊。”

“你这样，嫂子好心疼的。”

“我能照顾好自己。”陆听澜单手揣在裤兜里，无所谓的样子，“正好不用见他了。”

“你们兄弟俩，明明心里都那么在意对方，还总是斗气，何必呢。”

陆听澜轻哼一声，不屑道：“我可不在意他。”

“好好，那他在意你总行了吧。”嫂子说：“从你收到麻省理工的通知书开始，你哥哥就已经后悔了。好几次都让我劝你服软，可你这么拧，就是拗不过来。”

“实在劝不动，你哥哥便一直联系学校那边，给你最好的安排。昨晚还嫌我给你的零用钱不够，说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别到了国外受委屈。”

“嫂子，你的话可信度真低。”陆听澜确认时间，“该登机了，我走了。”

“嗯，一路顺风，记得打电话报平安。”

“知道了。”陆听澜背着身子摆了摆手。

*

陆听澜走后，嫂子的手机响起。

“他登机了？”

“嗯。”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嫂子继续道：“老公你后悔吗？听澜他还这么小。”

电陆书言沉默片刻，才缓缓说：“他自己选的路，自己不后悔就行。何况，又不是不回来了。”

*

二十岁，陆家。

陆书言怒火冲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