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八年 第六百二十五章 细数落花因坐久(4/5)

    “不用不用。你赵老大一亮相,还不把他们吓的屁股尿流?”

    两人提及的“苏鲁克”,是起源于明代的漠南地区的一种牧区租佃制度。早在达延汗在位时期,他废除了东六万户中所有元朝异姓功臣领主后裔的特权,改变了自成吉思汗以来同姓宗亲和异姓功臣两种领主并立的局面。那些异姓功臣虽然被取消了封建特权,但因为家底丰厚,摇身一变成了新的大牧主。因为领民没了,他们便把一部分牲畜贷给下等牧民放牧,并给予一定的报酬。

    到了清代,苏鲁克制度已经广泛推行于漠南和漠北。承牧的牧民按照和牧主商定的协议,定期向牧主交纳一定数量的滋生畜,以及部分肉食、奶制品和酥油,牧主允许放牧人食用所产的奶,还可以剪卖绒毛,并按年支付报酬。

    自从北海军拿下科布多城后,昭示着整个漠北蒙古已经脱离了满清的统治,随后赵新让库伦、乌里雅苏台和科布多三地联合发布的第一道政令,就是废除各札萨克王公台吉和喇嘛旗的封建特权。

    跟达延汗时代一样,废除封建特权并不等于消灭封建。大批的奴隶和领民成了自由人,取消了兵农合一的政策,但问题是除了少数参加北海军的,其他人总得吃饭生活;于是松散的人身依附关系取代了之前的人身控制,王公贵族和喇嘛们成了大牧主--也就是苏鲁克主人,奴隶则成了苏鲁克户。

    刘铮去年到任后,先是不动声色的拜访了库伦城内的头面人物,又让各札萨克旗的王公台吉来库伦城分别召见,对这些人的性格特点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随后他便组建工作队下到各旗聚集点。

    他严厉告诫各工作队,牧区不同于农耕区,之前在部分地区搞的那些“打土豪分牲畜”的做法是行不通的,北海镇要做的不是将苏鲁克制度彻底推翻,而是要对原有的剥削制度进行改造。

    要知道刘大总督可是学兽医出身,在北海镇又管了两年多的军马和牲畜饲养,对其中的道理非常门儿清。他明白真要把大牧主的牲畜分下去,搞平均主义,反而会因分群放牧影响牲畜的繁殖,导致牲畜数量下降。

    当然,对于那些负隅顽抗、罪大恶极的旗主和大牧主,只要获得三地军管会的批准,还是会没收其牲畜由军管会处理,其他人则一律不斗不分。

    改造苏鲁克制度,首先要做的就是如何让牧主和牧民两利,减少压榨。刘铮借鉴了另一时空历史上的做法,他让工作队和各旗的大牧主商谈,将放“苏鲁克”的期限一般规定为三年,在此期间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收回或不放。并且规定了应由牧主和放牧户及保证人三方签订合同,交当地军管会或工作队备案的做法。

    以放羊“苏鲁克”为例,原来牧民接放的“苏鲁克”所生的小仔和剪下的羊毛,牧主一律要拿走6~7成,牧民所剩的只能糊口。而经过北海镇的协调后,每百只母羊每年向牧主交50只羊羔,其余的羊羔、羊毛和奶制品全部归“苏鲁克”牧民;此外,每百只母羊要是只带50只羯羊的话,“苏鲁克”户只得羊毛,不要工钱。

    要知道十八世纪的蒙古牧民对羊毛的利用都是采用擀毡工艺,这是一种没有经过脱脂处理,只通过敲打弹毛、摊铺、堆叠、擀毡等工序制成的毛毡,乃是牧民生活中的必须品。一般的毡子可以用于蒙古包的毡墙或是做衣服做鞋,而用长绒毛制成的上好毡子则可以用来织地毯。

    在赔偿救济方面,规定除了因不可抗拒的传染病、暴风雪、狼灾损失外,其他因放牧不当牧畜遭到损失时,由“苏鲁克”户负责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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