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并非权谋(2/2)

宋哲借着盆内之水看到了自己,他此时用两手支撑在了盆的两边,“夫人,我这么做也是为求自保。澹台商不是普通之人,更何况他府上还有一个澹台宬,我见过那个澹台宬,很不一般。再说我王也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我能成为这吏首……哪一步又是容易的?”

“妾身自是知道这其中的一些谋划……”

“夫人啊,你还是没能看懂,昨晚澹台商要用他宰执府的马车送我回府,难道我吏首府就没有马车?可我还是去坐宰执府的马车了,今晨我王又让本吏首坐宰执府的马车,这岂会只是一种巧合?在我进入议事堂之前,那澹台商就在与我王说些什么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

宋哲做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他示意身旁站着的那个丫鬟先出去,宋哲也随手将擦脸的帕子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大人,还是妾身拿着为好。”夫人说着就伸手过来拿帕子。

宋哲随后也将帕子递给了他的夫人,“我王是怎么想的?本吏首还不太清楚,可既然我王要本吏首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本吏首就一定要这么做。”

“这样岂不更能说明夫君你想成为宰执了?”

“看出来便好,就怕澹台商看出来了也当没看出来,到时候又对我王说些什么不好的,他是宰执,我只是吏首,岂能一样?”宋哲反而又不想洗脸了,“夫人,还是坐下与你说为好,之后再洗脸。”

宋哲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他随意的用水洗了洗脸,然后接过了他夫人手中的帕子擦脸,“夫人,去那边坐下说。”

看到宋哲的这番举动,夫人未发一言。

在席地而坐后,宋哲便接着说道:“要让澹台商看出我想成为这宰执,也要让我王看出这一点。只有他们看出来了,我才能做到自保。”

“大人,你岂不是将话说反了?”

“如若看不出来,自是难保这吏首府了。”宋哲感慨的说着,他也知道他的夫人未能理解这些话语,“夫人,澹台商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就不会过于防备于我了,这就是他的行事做法,而我将这一想法表露出来,他反而感到了心安,至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会做些什么,他就可以做到掌控了,就如他知道我一定会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那我就一定要坐宰执府的马车,而我也会将吏首府马车的内饰,弄得与宰执府的一样。”

“这又是为何?”夫人自是没能想到,此时的宋哲怎么又会提起这马车的内饰来。

“澹台商看出了本吏首的想法,也是我让他看出来的。既然都看出来了,又岂能什么都不做?”

“吏首大人是想让澹台商坚定他的想法,也就是他可以做到掌控一切?这是大人你的权谋?”夫人并不能肯定这一点。

“我王才能做到掌控一切,澹台商可不会忽略这一点,这是我王的诸侯国。”宋哲强调的说着,“我王让澹台商坐吏首府的马车,澹台商坐与不坐,我王又岂会不知?”

“可听府内的人说,你是与澹台商一起坐宰执府的马车回来的,这岂不是会让我王知道?”

“夫人觉得澹台商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不坐吏首府的马车才是对的,他也应该坐在宰执府的马车里。”宋哲看出他的夫人是想知道何故如此?于是他说道:“我王知道澹台商的为人,也知道澹台商不会做出自降身份之事,澹台商又怎么可能会坐我吏首府的马车?连我都不会这么觉得!可如果澹台商坐上了吏首府的马车,我王就会认为澹台商已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澹台商既能委身坐于吏首府的马车内,那澹台商就是在隐忍待时了,我王之后就会难以信任澹台商。”

“大人是说我王就会觉得澹台商有别的想法?”

“不委屈他自己,将来做事才不会委屈于我王,这应该是我王的想法,而我王看重的也是澹台商的傲骨,不会有人拿着铜钱去到澹台商的府上,可有人却会拿着铜钱来到我的府上。庙堂已决定派出监国宰执了,我王知道不会有人可以让澹台商改变想法。”宋哲说的有些难懂了,但他的夫人却听明白了。

“即便是我王之命,澹台商也不一定遵守,但我王却因此信任于澹台商,大人是指的这个意思?”

“夫人说的没错,我王也知道,只有他亲自来到了宫门外,澹台商才会坐上吏首府的马车,这是王权所在,但我王并未来到宫门外,所以澹台商不会坐进吏首府的马车,这是澹台商的傲骨所在,澹台商只听命于我王,而本吏首也只听命于我王。”宋哲认为这次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看来我王也知道大人你会收一些铜钱?再举荐一些官吏了?”夫人又接着问道。

“我王岂会不知?我的身世与澹台商不同,澹台商的祖上就有成为宰执者,而我是从一个县令走到了这一步的,澹台商也知道我会这么做,所以他会来府上蹭饭,而且蹭完饭之后还要带着一些府内之物回去,难道是澹台商府内没有这些?宰执府可富有得多!我这吏首府又怎能与宰执府相比?这府内需要用到铜钱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大人……我王不打算责罚于你?”

“夫人,本吏首刚才也说过了,我王都知道。”

“难道这是……”

“夫人猜的没错,是出于我王的安排,我王要掌控这一切,否则我又怎能安然于此?那么多的文臣,我王为何能够信任于本吏首?夫人自是能够知道了。”

“夫君,你以前可都没对妾身说过这些。”

“不是不说,而是难以说,不敢多说,这事只有你我知道,本吏首只想说一点,这是我王的诸侯国!”

“大人,妾身怎敢说于旁人知道!”

“自应如此。”宋哲笑了笑。

“大人,你怎么会想到说出这些来?即便大人你不说,妾身也不会主动问起,或许妾身不知道这些更好些。”

“夫人,我若不信你,又怎会和你说这些?也是本吏首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到了府内……自是要与夫人说明这些。”

“吏首大人,妾身知道这些,要不然吏首大人也不会将这吏首府交由妾身来掌管了,感谢吏首大人的信任。”夫人说着就打算行礼了。

“夫人不必如此……”宋哲说道,“以后这府内之事,还是要由夫人来掌管的。”

“妾身如今才知道,原来夫君心中藏有这诸多之事,夫君立身于这议事堂之内,也是很不容易的,并不是如表象所看到的那样。”

“夫人知道这些就好,只要我觉得合适,以后还会告诉夫人一些……关于这国政之事。”

“妾身有一事不明,大人可曾想到……澹台商能在王宫内挖到铜?”

“这在王宫内挖到铜之事,本吏首还真是没有想到过,但我也有想过可能在王宫中会有铜,只是难以知道具体会在什么地方!澹台商做到了这一点,真是国之重臣!”

“吏首大人,你与澹台商不和,是真的因为国政之事?还是说这是一种权谋?”

“夫人怎会又提到这权谋之说了?我与澹台商因为国政之事不和,我王又岂会不知?但我王也并非是在制衡,这也不是什么权谋。我王只是知道而已,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过等庙堂派来的监国宰执来到我国后,我王就会想着去做一些制衡之事了,这也算是自保……并不是所有的诸侯国都会接受庙堂的这种安排,或许庙堂最终也难以做到……可谁又能说的清楚?如今的皇帝在想些什么?我也难以知道!”

“大人,或许也不难知道,就如皇帝的年号,妾身也能想到。”

“夫人你能想到年号之事?”宋哲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夫人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年号?”

“妾身只是觉得,这年号与权谋之事无关。”夫人慢慢的说着。

宋哲无奈的笑了笑,他随后起身打算再洗一次脸,这次需要认真的洗脸了。

“吏首大人,难道是妾身说错了什么?”夫人看向宋哲问道。

“夫人说的没错,这年号之事无关于什么权谋!但这权谋却与年号有关,夫人以后自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