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静山城(三)(1/3)

“不能放过他们,否则大计休矣。”静山城双臂一张,将黑色大氅从身上抖落,他的身上披了一层细密的鳞甲,不像是普通的军式铠甲,而是某种鱼鳞编制而成。他手指握拳一招,身后的大火像是一群听话的士兵,呼啸地汇聚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宁弈长剑直入,浩然剑气犹如瀑布倾泻而下,将火球斩地七零八落,然后下一刻,火焰犹如流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宁弈团团围住,形成一道铁墙似的屏障。

另一侧的叶岑早已闪身到了十安前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凌萱长剑一振,娇吒一声,迎了上去,剑光清冷犹如冬日寒泉,叶岑十指犹弹琵琶,轻拢慢捻,上抹下挑,将凌萱的长剑弹开,身形飘忽好似风中枯叶,在凌萱的剑光里闲庭信步,浑然不惧。

“我不是叶勋那样的酒色之徒,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叶岑出招之际,还有余力说话。凌萱已是香汗涔涔,湿了双鬓,双方修为高下立判。

只见叶岑手指轻弹,道道无形劲气袭去,将凌萱长剑击落,一缕血迹从凌萱嘴角滑下,她的双腿中了两指,此刻半跪在地,不能动弹。十安和许牧拔刀向前,却被叶岑两掌击倒。叶岑欺身向前,骈指为剑,无形的劲气在他手指上盘旋周转,周遭的空气发出阵阵暴鸣。正是天下梦溪指的“一线洞天”,杀伐最盛的一式。

叶岑曲臂前伸,劲气如剑似龙,一片落叶从天而落,被劲气擦过,击个粉碎。这一式快如闪电,与剑塔绝学“百里千秋”不分伯仲。

凌萱无处可避,露出一丝惨笑,只可恨爹爹的大仇报不了。

忽的,一个矮小的身子像弹簧一样从身边跃起,将凌萱一把撞开,梦溪指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身子,凌萱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脸上,她睁眼一看,土行孙撑着双臂护在自己的身前,胸前的伤口鲜血汨汨而出。

“萱儿,疼不疼?”

凌萱微张着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眼里蓄着的一湖清光忽的破裂,泪水簌簌而落。土行孙吐出难看的笑容,像是一张发皱的橘子皮似的,他颤巍巍地撑起双腿,挡在了凌萱和叶岑之间,他的个子矮小,却笨拙得踮起脚尖,滑稽地像个小丑,眼里的决然却坚硬地令人生畏。

叶岑面目一凝,眼里流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在追忆什么。很多年前也曾有一个人护在自己的身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叶岑摩挲着手指,顺手弹开了许牧的暗箭,反手一点,将许牧击昏。

忽的,一缕萧声仿若流云般飘了过来,轻柔似水,说不出的缠绵悱恻。一袭红衣不知何时靠在林间的大树上,手里横着一根木笛,旁若无人地吹奏。笛声似有魔力,滋溜溜地钻进心里,把潜藏的记忆拖拽出来,赤裸裸地晒在阳光之下。

十安想起了林氏镖局,那些喝了酒嚎着粗嗓子唱歌的镖师,还有自己慈祥的爹娘,温婉的姐姐。

凌萱闭上了眼,看见了垂髻之年和父亲一起踢毽子的模样,笑声如铃响个不停。

叶岑脑海里浮现起了娘亲的笑靥,慈祥的目光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泛黄的记忆逐渐变得鲜活,一切宛如昨日,羽翼俱现,清晰而澄澈,像一汪清水淹没了整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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