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国祚(1/2)

宁清阳按品大妆,捧着镇国剑,一步一步走路象征着大齐权威的羲和殿。

前世,登临太后之位,她曾无数次来到这座大殿,更是曾经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庶子,坐上了龙椅,可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沉重。

她看见了在她生命中扮演着父亲角色,十年如一日宠着她的皇帝,看见了满殿的朝臣,有的眼熟,有的面生,有的好奇的打量她,有的则露出成沉重的表情,还有些许定着她的目光阴沉沉的,例如成国公。

宁清阳面不改色往前走,仿佛庄严肃穆的大殿,对她来说不过平常地方。

她捧着镇国剑跪倒在地,按例三跪九叩,行足的礼节。

满殿朝臣沉默的看着她,企图从她身上看出她是何来的勇气状告成国公府,又把养育她四年的太后置于何地?

当然,更多人关心的是她状告之辞是否为真?证据又在哪?

倘若镇国将军真是被人害死,这将是大齐开国以来最大的丑闻。

皇帝坐在上首,冕毓之下的双眸含着旁人看不清看不懂的目光。

他问道:“清阳,你可知,自己所言为何?”

成国公府乃太后母族,一旦宁清阳状告之事为真,全府上下,悉数下狱,重则株连九族,问斩午门,轻则流放千里,男丁刺黥,女子为军妓,太后亦会因此蒙羞。

“清阳此举已然经过深思熟虑,去睡除夕,清阳遇见一人,此人言父亲镇国将军为歹人所害,清阳惊之惧之,大病三日。”

“时至元宵,父亲入梦,斥责女儿为何不为其报仇?清阳三思而过,遂请镇国剑,望陛下为父亲,为大齐忠臣讨回公道!”

她不卑不亢,直直看着上首冕毓覆面的皇帝,眼中坚定,不偏不改。

殿中一片静默,皇帝道:“说!”

语毕,成国公惊呼一声,“陛下,真可如此草率,任她一个黄毛丫头胡乱攀咬?”

“成国公慎言!清阳郡主乃陛下亲封正一品郡主,位比公主,藩属亲王,论尊贵,未必比国公爷差到哪儿去。”

姬元飒手持玉笏,一声呵斥,惹得左右朝臣看他,便连陛下也多瞧了他两眼。

姬元飒好似没有察觉周遭送到他身上的眼神,转头又对宁清阳说道:“郡主请。”

此一番前后对比,让原本稍稍沉重的气氛,突兀带上了几分滑稽,气得面红耳赤的成国公,瞧瞧左边这个右瞧瞧右边那个,狠狠一甩袖,“本国公到要听听清阳郡主如何将这事赖到国公府头上?”

“说之前,本郡主想问国公爷一个问题。”

“你且问!”

“成国公世子为何要杀害闻驸马?”

此言一出,宁清阳感觉一到隐晦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她面色不变,直直看着成国公。

成国公大怒,“郡主何出此言?闻驸马怎么死的与我成国公府何干?”

宁清阳道:“昨日陛下已经成国公世子下了天牢,若此事曾与他无关,成国公是说陛下冤枉了成国公世子?”

她咄咄逼人,仿佛完全不知道皇帝已派大理寺卿调查此事,成国公是子入天牢不过是因着他是最大嫌疑人。

“郡主,如今要说的是将军是否为人所害?如何又与驸马扯上了关系?”一个朝臣从后头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质疑道。

“大人且听我说。”

“诸位大人和陛下都该知道,闻景然是父亲的得意门生,说句不客气,闻景然有今日全赖父亲。”

殿中朝臣悉数点头,宁清阳又道:“可诸位大人又可知晓,置父亲于死地之人是谁?”

能站在羲和殿的朝臣无一不是脑子灵活的能人,听她此前之语,再往前联想,一个惊人的答案呼之欲出。

有人惊道:“难不成……”

“是!是成国公收买了闻景然,让他杀害父亲!”

女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成国公顿时眯起了眼睛,“郡主,你也说了,驸马是镇国将军一手带出,如何能被本国公收买!就算他闻景然是个目光短浅之人,那动机呢!”

“本国公与镇国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害镇国将军?”成国公冷笑一声,转过头,再道:“郡主可别是被某些有心人挑唆,成了出头鸟,来对付本国公!”

话落,成国公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姬元飒,恰恰能被皇帝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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