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等她吻(1)(1/2)

当离婚两个字从温倾口中说出来时,林右臣骤然睁大的双眼。

他从未想过温倾会与自己离婚,就算他曾经提过离婚两个字,也不觉得两人真的会离婚。

不过是气急之下的试探,说完就后悔了。

林右臣看着被温倾摘下的婚戒,戒面上的钻石依旧熠熠生辉,可他却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他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抹笑:“好好的说什么离婚?”

他从未想过要与她离婚。

他握住温倾的手,要帮她把婚戒戴回去,她却抬手避开了他。

扑了个空,林右臣脸上的神色越发勉强,他意识到了温倾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温倾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段疲惫的婚姻了。

不是因为知道了曾经遗忘的过去心底里的悲伤止不住,毕竟这三年的婚姻不作假。

她只是累了,累到不想假装不知疼痛的洋娃娃,被他冷待,看他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

就这样吧,让当年的一眼惊艳在这里终结。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林右臣能够追逐的他挚爱,她也想去找回丢失的记忆。

温倾把戒指往前送了送,林右臣却始终不伸手,只好将戒指塞进了他衬衫前的口袋。

“我不是开玩笑,是很认真的思考过,本来觉得还能稍稍坚持一下,现在却觉得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了。”

她声音轻缓,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的怒火,也没有要结束一段婚姻的悲痛。

她冷静得像是这段婚姻中的旁观者,逐渐将曾经注入的感情慢慢抽回。

失去温度的戒指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贴在胸口。

远离的五指白皙纤细,她本该被捧在掌心中好好呵护,却反复经历了风雪。

林右臣伸手要拉住温倾的手,却被她往旁边避开了。

她后退了一步,看也不看旁边悄悄爬了喜色上眉梢的苏念晴,转身进了别墅。

在这里住了三年,留下的痕迹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全部清理干净,她只能先带一部分东西走。

离婚的确不是突然起来的念头。

反复的伤痛过后,她已经无力支撑这段婚姻,即便离婚两个字曾经让她心头绞痛,她依旧咬着牙思考着今后。

如果这一段婚姻只能让两个人都痛苦,结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夜色静得不像话,林右臣傻愣愣看着温倾的背影消失,在苏念晴试图凑过来时,一个锐利的眼神将她钉在原地。

“不想死就给我滚!”他怒吼一声,从未有过如此失态。

夏日的燥热让人浑身上下都是烦躁,苏念晴咬着下唇不敢讲话,心底里刚刚飞起的愉悦在瞬间消失殆尽。

眼看着林右臣进了别墅,她攥紧垂在身侧的手。

其实她很清楚,就算没有温倾,她也没有可能嫁给林右臣。

因为这个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眼底里从来没有她,他爱着的始终是一直被她嫉妒的温倾。

说来也真是好笑,找来找去的女人在自己身边,他却不知道。

是啊,林右臣不知道,温倾也不知道。

他们这一辈子就不该知道!

苏念晴冷笑着要离开,突然看见不远处靠在车门边上点了支烟正看着她的闻宴。

霎时间,她浑身僵硬,脚上早好了的扭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闻宴踩灭烟头,轻佻道:“苏大明星不仅是个跟踪狂,还是个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他的一句话料子满满,如果爆出去,苏念晴的团队可不知道能不能公关下来。

苏念晴有把柄捏在闻宴手里,怎么敢和他硬碰硬?

她皮笑肉不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不敢确定闻宴有没有看见他手机里的东西,有没有偷偷存下来,扔下一句话后,走向小区停车场,要离开这里。

嘉林集团的代言吹了,负责和她接洽的许秘书根本不接她的电话,甚至连代言为什么吹的都不告诉她。

她不得已之下才追到这里来把林右臣拦下,谁知道温倾会突然出现。

不过出现也有出现的好,现在不就要离婚了吗?

就算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嫁给林右臣,也不想看温倾占着林夫人的位置对她耀武扬威。

林右臣怕是还不知道温倾曾经死去活来的爱着另外一个男人

一想到他知道这件事是有可能的表情,苏念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膨胀感。

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和温倾的感情彻底破碎!

苏念晴越想眼睛越亮,闻宴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又在盘算什么恶毒的事情?看来是我上次对你太宽容了,没把你当跟踪狂的事情爆出去。”

闻宴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苏念晴心头刚刚升起的冲动立刻消失殆尽。

对,她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冲动,自己亲自上阵。

林右臣就算要知道温倾大学时爱着另外一个男人还差点跟人结婚,也该是从别人口中知道。

苏念晴立刻调整了表情转身道:“闻总监那么追着我不放,是想要当温倾的护花使者吗?”

她轻啧了两声,“实在难以想象,像闻总监这么出色的男人,也逃不过温倾的石榴裙。”

“这下好了,她要跟林右臣离婚了,闻总监的机会来了。”

她的话中充满了挑衅与讽刺,本以为闻晏会被她气到,可他轻嗤一声,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看着她,眼神中全是可怜。

“你是你自己吗?”

轻飘飘的一句反问戳破了苏念晴心底最阴暗的地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闻宴却连的眼神都没给她,拉开车门,上车系上安全带扬长而去。

-

温倾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闻宴还替她阴阳怪气了苏念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看着处处充满她生活痕迹的地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收拾东西。

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房间里的婚纱照,心底涌起一股酸楚。

闻宴和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犹言在耳,想一想都让她窒息。

可现在离婚两个字说出口,她又想到这三年来付出的感情,心底涌起茫然。

房间的门咔嚓一声开了,是林右臣。

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恰巧照在灯光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温倾曾经欣喜于两人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对戒,曾经躲在被窝里偷笑自己嫁给了林右臣,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和他有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但欣喜在这三年中渐渐被磨灭,幻想也被敲碎,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生活在父爱不健全的家庭中会变成什么样。

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到现在全成了讽刺。

林右臣站在门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挽回。

他几次试图说话都在触碰到温倾淡漠的眼神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温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她从床上站起来说道:“你说的,如果我想离婚,随时可以。”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

她说的很坦然,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想收拾东西,却又发现当婚姻没有了意义,她留在这栋别墅里的东西也同样没有了意义。

温倾拎起包,直视林右臣,“离婚的事情我会和爸……伯父和伯母说,你不用担心,是我要离婚的。”

她说着往外走,又在和林右臣擦肩而过时停住了脚步,低声说道:“这三年谢谢你。”

无论是快乐还是难过,都是因为林右臣,她的生命才有了寄托,她的世界才有了色彩。

林右臣想听她说的并不是一句谢谢,这两个字没有给他任何安慰,反而让他觉得万分讽刺。

当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从他身边飘过,当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咔嚓咔嚓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如梦初醒般回神,骤然拉开房门追了出去。

温倾没有精力自己开车,让司机送自己回去,她才坐到后座上,林右臣也跟着上来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正想问他要做什么,林右臣已经先一步说道:“我送你回去。”

话到这份上,她也不好拒绝。

车中像以前一样沉默,温倾却没有之前的忐忑。

她的心态变得平和,看着车窗外的情形时,总觉得获得了解脱。

车子一路往前,林右臣忽然说话了。

“刚才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否了嘉林集团给她的代言,她找上门来,还拽着我不放,我警告他离我远一点……”

事情就是那么巧,苏念晴听到他撤了她的代言,便像个疯婆子似的冲过来拽着他的领带,说当年是她给他的那把伞。

这些年来,苏念晴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

他很感激她当年的一句话,让她没有在人生的岔路口走错地方,所以在她的事业上给了不少帮助。

外人借此以为他喜欢苏念晴,彼时,他和父母的关系降至冰点,甚至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又哪里会在意别人怎么说。

偏偏父母听说了这件事,不管不顾地质问他,还把本来不存在的事情说的有模有样,把谣言闹成事实。

他疲惫至极,也没有出面解释。

温倾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她假装在他常去的咖啡厅与他偶遇,经常出席有他参加的宴会,还耍了小心眼让司机先回家,故作镇定道询问他能不能送她回家。

她的演技实在别扭而拙劣,他压抑的生活中却好像照进了一束光,陪她玩起了小心机的游戏。

但在她提出交往时,他拒绝了。

她很好,但他不适合她,林家也不适合她。

小时候见她,他就知道她是个被父母宠爱着的小公主,天真而无忧无虑。

林家表面上光鲜亮丽,可不管是谁都在不择手段的追名逐利。

林父所谓的善心从来就不存在。

温父死后,林父以注资的名义想要吞并温氏集团,是他横叉一脚,才让他的算盘落空。

他不敢让温倾知道这件事情,怕她以为自己也是不择手段的人。

可他没想到,商业竞争引发的恶□□件会牵连到温倾。

那天她到公司来,想邀请他作为她宴会的男伴,却在停车场遇到躲在那里因为商业竞争破产而想杀他的人。

温倾替他挡了一刀,匕首几乎刺入心脏。

看她浑身是血,问他有没有受伤,他心脏骤停。

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更无法想象温倾对自己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他抱着她,承诺了要娶她。

林右臣攥紧了拳头,忽然觉得自己蠢的厉害。

温倾愿意以身相救,他却因为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冷落了她三年,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蠢的人?

而现在后悔,他又能挽回什么?

林右臣忍着心口处的窒息,迎上温倾因为他的话而稍显怔愣的目光。

他这才反应过来,结婚三年,两人之间产生误会,他从来没有对温倾解释过,而当他误会她,也从来没有向他寻求解释。

他蠢而不自知。

“对不起。”林右臣不敢去牵温倾的手,只能苍白无力的道歉。

温倾从来没见他这副模样,张了张嘴,道:“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钻破人的耳膜,紧接着车子与车子碰撞的声音轰隆作响。

温倾骤然抬起头,前方失控了的大货车横过车身扫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她瞳孔放大,被束缚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像是走马灯,全部涌了出来。

几乎重叠的场景让她失声尖叫,林右臣仅仅将她抱在怀中,他手腕上的银色表盘在温倾眼前一闪而过,倒映出她瞳孔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洛辰……洛辰!

死了……洛辰死了……

那天她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匆匆赶去机场。

是洛辰送的她。

他们在去机场的路上遇到了车祸,货车撞过来。洛辰猛打了方向盘,避开了最致命的冲撞。

但他为了保护她,却解开了安全带,为她挡住了冲过来的钢筋。

疼,是极致的疼。

温倾尖叫着伸手拽住林右臣的衣服,又在撞击声中哑然。

指尖好像又触及了当时温热的鲜血。她被禁锢在副驾驶座上完全动不了,鲜血从她额前留下来,几乎覆盖了整张脸。

洛辰看着她的样子吓坏了,他的身体被钢筋穿过,却捧着她的脸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对她说:“别死,我们结婚。”

他叫她别死,他却死了。

-

程逸赶到医院时,看见林右臣身上的白衬衫沾了血坐在急诊室外,心口骤然收紧。

他以为温倾出了什么事,冲过去拽起他的衣领道:“倾倾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出车祸?”

车祸两个字对程逸来说是不可提的经济。

温父是因为车祸走的,温倾也在一场车祸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而今再次发生车祸……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心脏骤停,很怕这世界上留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林右臣任由他拽着,疲惫的抬起头来,声音沙哑:“我身上的血不是她的,是出了车祸,但对我们影响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非常激动……”

他说到这声音压了下去,舌尖泛起一股苦涩:“她不想见我,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在睡,你去看看她吧。”

从车里出来时,温倾情绪失控,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断重复着不要死,还不断喊着洛辰。

洛辰。

这是林右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很想问温倾洛辰是谁,可看着她的模样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他告诉她自己不是洛辰,温倾的情绪更激动了,又喊着让他走,自己要去找洛辰。

程逸见他情绪低迷,皱起眉头道:“之后再和你算账,先去检查一下,换身衣服吧。”

林右臣应了一声,却没离开。

程逸也没空关心他,进了病房,看到温倾躺在病床上,即便没有意识眉头也紧皱着,唇瓣微微颤抖,似乎在说什么,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脸色白得不像话,身上还有血迹。

程逸匆忙的步伐停下,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上次看温倾这副模样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温父才刚刚出事,他忙得脚不沾地,突然接到国外来的电话,说温倾也出了车祸。

彼时,他精神恍惚险些没坚持下去。

他匆忙赶到国外,看到温倾浑身裹着绷带躺在病床上,不停的流泪。

他想问问她怎么了,可看着她的模样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起初以为她是因为温父骤然离世的消息伤心,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后来他才知道温倾遇到了非常严重的车祸,如果不是有个人挡在她身前,她绝无可能生还。

洛辰这个名字从他脑海中蹦出来,两人聊天时,温倾曾经含蓄的告诉过他,那是她在国外交的男朋友。

他不放心去了国外,见了洛辰一面。

男人温文尔雅,眼中全是温倾。

程逸知道,洛辰是真的爱温倾,无时无刻的注意,体贴入微的照顾,毫不在意他偶尔发作的小脾气。

他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听到医生和他说的话时,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两人被救援人员从车中抬出来时,洛辰把温倾圈在怀里,整整三条钢筋从他身体里穿过。

救援人员当场哭了,洛辰那时候还提着一口气,搂着怀里的温倾一定要医生把她救回来,还让医生转告一句话,让温倾忘了他。

他是笑着走的,温倾早已陷入昏迷,没能见他最后的模样。

程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温倾却意外听到了他和医生的谈话,整个人崩溃了。

她哭到昏厥,程逸本以为她哭过一场后会好一些,却没想到她趁他不注意竟然拿着水果刀割腕。

好在当时人在医院,看上的鲜血让程逸心如刀绞。

人救回来了,温倾却没了魂,她整日看着窗外,沉默不说话。

程逸怕她再自杀,天天守着她,可总有守不住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里,温倾自杀了三次。

程逸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唯一的父亲走了,至爱也为了保护她而死,短时间之内遭受两次这么重大的打击,从小被人宠爱着长大的女孩怎么受得了?

可他怎么能让她死?

他答应了温父要好好照顾温倾,要看她出嫁,要看她幸福的过完一生。

他做了一个很自私的决定,他选择让温倾忘记关于洛辰的一切,他找来了宋篁,打算为她催眠。

温倾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半夜时常惊醒,有时候还会把他认成洛辰,很好催眠又很难催眠。

治疗进行了整整六个月,洛辰终于被她遗忘了。

程逸带她回国,却没想到回国那天会刚好在机场遇到林右臣。

而温倾一眼沦陷在了和洛辰有着六七分相似的林右臣身上。

她如同被注入了甘霖的花朵,渐渐恢复生机,会笑会闹会忐忑。

程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有一天温倾站在他面前颇为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她想嫁给林右臣。

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顺从她的意愿,纵容她把压抑在心底里的感情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程逸有段时间整夜睡不着,温倾为林右臣受伤时,他更是想断绝两人的来往。

可林右臣却变了态度,他要娶温倾,真心实意。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至少在林右臣和他说想要娶温倾为妻的时候,他是认真的。

他缩了回去,自暴自弃的想着,一直这么错下去也没有不好,温倾成了正常人,会有正常的生活。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秘密是能够永远埋藏住的。

今天中午接到宋篁的电话时,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瞒不住了。

程逸掩面,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温倾。

可在这时,他的手腕上突然握上了一只手。

他骤然抬头,对上了温倾温柔的眉眼。

“倾倾……”程逸张了嘴叫她的名字,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倾往上伸手,牵着程逸的手心道:“程逸哥,对不起。”

她的声音不大,因为此前失控的尖叫还沙哑着,但意识却非常清晰。

程逸愣住了,又听她说道:“当年是我钻了牛角尖,想着最爱我的人都没了,就这么死掉也好。”

“从小到大你们都很爱我,我很少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完全忘了我那么做对你的伤害有多大。”

这三年来的清醒并非一场梦境。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她不希望时间能治愈自己,却又觉得被时间治愈没什么不好。

“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哥。”

她轻缓的说出最后一个字,见程逸瞳孔放大,却微微对他一笑。

她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程逸不是爸爸收养资助的孩子,而是他和初恋的私生子。

两人分手后,他的初恋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可回来找人却听到他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又悄悄离开了。

一个人养孩子很难,她负担不起,温倾刚出生时把程逸送了回来,自己却消失不见了。

程逸出生在爸爸和妈妈结婚之前,妈妈也知道却不能接受,所以他一直生活在外面。

她悄悄听到了爸爸和管家的对话,那时候妈妈刚去世,她的情绪非常极端,莫名讨厌上了素未谋面的哥哥。

她又怕爸爸有了哥哥不爱她,把偷听到的话藏在了心底,一藏便是二十年。

程逸刚到温家时她非常讨厌他,可程逸却像一块牛皮糖,贴在她身边怎么都不肯走。

妈妈身体不好,在她六岁时就去世了,爸爸虽然很爱她,但工作非常忙,与她相处的时间有限。

程逸一直陪在她身边,尽职尽责当哥哥。

直到爸爸去世,他都没能把姓氏改回来,甚至没有从爸爸早就备好的遗嘱中得到任何东西。

他对此并不在意,始终守在她身边。

温倾偶尔会想,自己何德何能才会有那么多爱她的人。

她不想再让爱她的人伤心了。

程逸没想到自己打算藏一辈子的秘密会被温倾知道。

他紧张得语无伦次,好半天了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温倾却从病床上慢慢坐了起来,抱住他的肩膀靠在他耳侧,延时流下的泪水,稳着声音说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活着,带着爸爸和洛辰那份,活得很久很久。”

她在对程逸承诺,也是在对自己承诺。

林右臣靠在病房门口,低头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婚戒,伸手把衬衫口袋里的另外一枚婚戒取出来。

这对戒指很美,是他特别定制的,全球只有这么一对,他曾经珍而重之地将它带入温倾的手中。

洛辰……

他到底是谁。

-

在医院住了三天,确定没什么后遗症后温倾就出院了,林右臣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她想问问程逸他怎么样了,却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直等到出院,她都没见过他。

离婚的事情也已经和程逸说了,程逸表示一切都听她的。

温氏集团家大业大,养个温倾绝对绰绰有余,如今的规模更是远非当初可比,她便是想拿钱撒着玩也有资本。

温倾笑他这样以后没人敢嫁给他,又趁着程逸出去工作,找了律师,拟了合同,要把温氏集团一半的股份转给程逸。

她哄着他签合同,却不让他看内容,程逸宠着她还真签了,等股份转让成功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转眼间,温倾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见林右臣了。

离婚的事情还没着落,她打算和他谈一谈,事情拖着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耽误双方的时间。

记忆恢复后,她对林右臣有所愧疚。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不是把林右臣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而是把他当成洛辰的影子。

过分的相似让她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沉醉在自己一个人的梦中。

温倾打电话给许秘书想要预约时间,听到对方略微惊讶的询问她为什么不直接过去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秘书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让人尴尬,又和她说林右臣最近一段时间非常忙,可能空不出时间来和她见面。

温倾也不好勉强,只好挂断了电话。

她摸着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忽然有点想不通林右臣在想什么。

嘉林集团最忙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她也算清楚他的行程,知道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腾不出五分钟见她的时间。

她现在也无法理直气壮去嘉林集团,摆着正室夫人的威风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

晚上有一场慈善晚会,程逸作为温氏集团执行总裁,也是慈善机构的主要捐赠者,至少要去露一面。

可他前两天出差去了,今天航班延误,说不得要晚上十点多才能落地。

温倾只好接了他的请帖,作为温氏集团的代表出席。

回了温家后,温倾已经两个月没有出席宴会了,一时之间有些惫懒。

方助理是她的私人助理,平时给她安排行程定制服装,今天的慈善拍卖会也是她负责联系造型师。

温倾穿了水蓝色的晚礼服,一字肩的设计显得大方优雅。

她长长的头发挽起来盘在脑后,水滴状的流苏从她发丝上垂落下来,在灯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衬她如深海中的美人鱼,耀眼而夺目。

她历来是江城豪门圈子里贵妇千金的争相模仿对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