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强吻(1/2)

凌然旁边的清瘦少年,身着纯色高定西装,顺着陆听澜瞳孔的方向,随着光的速度收入眼底,刻在心尖最柔软的区域。

少年眼神躲避,根本不敢看他,表情中全是心虚和佯装的不在意。

凌然自然地挽着少年的手臂,冲他莞尔一笑。

两个人缓慢向他走近,还未及可以交谈的距离,便被半路看戏的人拦住。

一名中年女性陪着一名长发女人走来。

中年女性身着灰棕色旗袍,上前热情道:“凌总,您这边这位是?”

“是我和听澜的弟弟。”凌然官方性的微笑,完美得无可挑剔。

“哦。”这样的答案显然不在她们的意料之内,中年女人略显失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凌然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香槟,“以为是我的新欢吗?”

凌然开门见山,让目的不纯的对方心有余悸,“没、没有,凌总您可真会说笑,您怎么能是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呢。”

“我当然不是,毕竟我们听澜这么优秀,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呢。”凌然对中年女性身边的女人说:“对吧,小可小姐,听说我和听澜订婚后,你还企图用致幻剂迷晕我的未婚夫,密谋把生米煮成熟饭呢。”

“你!”被识破阴谋的女人惊慌失措,敢怒不敢言。

“凌总,麻烦您说话注意分寸,小女还待字闺中,还望您嘴下留情。”中年女性搂住小可。

凌然轻哼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后果岂不是更好?”

“我们走!”母女二人说不过凌然,只好灰溜溜地逃离。

一场看似和谐的商业聚会,每个人都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少年心底的压抑感沿着静脉血管,拼命往心脏回流。

现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

“哎呦,凌总,陆总。”一名小麦肤色的中年女人走来,再次打断他们该有的交谈。

女人看着韩子期,“刚听说这位是你们的弟弟?”

“是的。”

“弟弟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女人眼底难以遮掩欣赏,“看样子不大,在读大学吗?”

凌然示意韩子期自己回答。

“是的,读大一。”

“在哪个学校啊?学什么专业的?”女人像个查户口的。

韩子期自认为不屑回答,又碍于所处的环境,只好耐心道:“湘大,物理。”

“哟,你看真是巧了,我们家女儿也读大一,就在你们隔壁学校。”女人谄媚,“原本她的理想学校就是湘大,但考试当天发烧,就差几分,哎。”

“瞧这孩子,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得不行,刚好我女儿也单身。”女人看向凌然,“凌总,要不咱们大人给孩子们牵个线,凑个朋友啊?”

凌然把视线放在陆听澜身上,“这事您还得问我家听澜,小孩子的感情,我一向管不了。”

女人显然对陆听澜有胆怯之心,却为了攀上关系,鼓起勇气,“陆总,您看呢?哪怕让孩子们先认识一下,有个照应也好。”

“抱歉,自家孩子年龄小,目前以学业为主。”

凌然白了一眼,没插嘴。

“哎,那行。”女人察觉出尴尬,“那不打扰各位了。”

阻碍散开,终于恢复到三个人的平静。

少年垂眸,心虚却故作镇定。

陆听澜只把当空气,对凌然说:“你跟我来。”

而后,陆听澜才把视线转给韩子期,命令道:“你就呆在这,哪都不要去。”

*

陆听澜和凌然来到会客厅的露天平台。

前者扯了扯领带,刚才的沉着冷静早已消失不见,“凌然,你是不是疯了?”

“我怎么了?”凌然不以为然,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来,你知道多危险吗?”陆听澜带着火气。

“他已经不小了,早晚要接触社会,早见见市面有什么不好?”凌然抱着肩膀,“而且,危险是和你,不是我,所以麻烦你离他远点。”

凌然看戏的眼神,“不过,他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Vivian的手艺还是那么让人痴迷。”

“不怎么样。”陆听澜眉心紧锁。

“是吗?”凌然咂舌,“那你审美真挺差的。”

“所以,该说的说完没有?”凌然冲厅内看去,“现在你的小绵羊可处在一群饿狼中间呢,我保证,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对他虎视眈眈。”

陆听澜的面色中藏不住烦躁,先行离开平台,“你立即把他带回去。”

“看我心情喽。”

两个人回去时,韩子期端着酒杯,正准备抿下。

凌然眼疾手快夺过,“这个度数太高了。”

说着,凌然拿端起另一杯递给他,“喝这个,这个度数低。”

酒杯刚经过韩子期的手,又被陆听澜夺过,“这个也不能喝。”

男人端起一杯柠檬汁给他,“喝这个。”

韩子期没接。

从到达这里开始,韩子期紧绷的神经就没有片刻松散,感受到陆听澜身上怒火的他仓皇逃离,“我去一趟洗手间。”

韩子期转身往远离陆听澜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卫生间的半身镜前,看着前方陌生的自己,心底发慌。

今天陆听澜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果然这样的打扮,让他不喜欢了。

韩子期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来表达现在的自己,也许是琳达眼中的魅惑,或者风流,但不论是什么,都不是平时的他该有的样子。

韩子期长出一口气,擦干净手,推了推金丝眼镜,走出卫生间。

为了消耗时间,他去的是离会客大厅最远的卫生间。

四下安静异常,空无一人。

他从卫生间出来后,路过隔壁杂物间,房门突然打开。

韩子期还未反应,即被外力拉进门内。

无灯的杂物间漆黑一片。

韩子期还没弄清楚状况,直接被炽热的温度堵住嘴唇,舌.尖迅速探入他的口腔,带着强取豪夺的力量。

男人把他狠狠按在墙上,急促的呼吸充斥在韩子期的周围。

待到他不再拼命反抗,男人的手臂逐渐下移,环住腰。

放松的臂膀却不肯放过他的嘴唇,直到韩子期他发出求饶的喘.息,男人才肯稍微离开他。

胳膊却再一次将他搂紧。

逼仄的杂物间漆黑一片,少年看不清陆听澜的面容,只能感受到男人急促的呼吸,从他敏感的下颌缓缓传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陆听澜潮湿炽热的嘴唇来回滑蹭他的下颌,“还穿成这样。”

“与你无关。”韩子期赌气,趁男人臂膀松下来的间隙,狠狠推开对方。

可纤瘦的少年哪里是他的对手。

话刚出口一秒,即被男人更加用力挟持,紧紧吻上他的下巴、脖颈,久久不肯放开。顺着轮廓移至上唇,再次将他抽离。

直到少年被折磨到求饶,陆听澜才终于心软。

陆听澜捏着他的下巴,视线移至脖颈间,“谁给你打的领带。”

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少年赌气,转过下巴,把他的话当空气。

被陆听澜再次捏住,“韩子期,别惹怒我。”

少年服软,回避他炽热的眼神,“我自己。”

“没骗我?”

“没有。”

陆听澜沉默片刻,气息稍微缓和下来,“马上回去,不要再呆在这里。”

随后,陆听澜打开杂物间的门,室外的灯光投射进来。

韩子期不再顶嘴,垂眸推开陆听澜搂住的手臂,从他身前离开。

陆听澜再次按住他,摘下挂在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你干什么?”韩子期不清楚,这东西要不要还回去。

“你不适合戴着个。”

变相被人说丑的感受并不爽,韩子期厌厌地离开杂物间。

果然就是被他不喜欢了。

他刚走到大厅,就看到等候他多时的凌然。

凌然眼神闪烁,眉尾不禁挑起,“你刚才碰到陆听澜了?”

韩子期不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也没问,只是点单“嗯”了一声。

“行吧。”凌然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带你好好玩玩,居然被人提前盖了章,算了,今天就这样吧。”

“走吧,我送你回家。”

韩子期坐在凌然的车上,攥着安全带,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凌然发现少年的犹豫。

“他之前,真的被人下过药吗?”

凌然握着方向盘笑出声,“原来你小子的关注点在这里。”

“放心,那个男人比你以为的还要强大,他只有在你面前才会降智,像个白.痴。”

“就那点小伎俩,根本害不了他,至少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干净的。”凌然话里有话,“不过你俩有没有偷偷搞过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韩子期耳朵烧红,低头蹭了蹭鼻尖,“他在我面前也一样精明。”

“所以,还要继续跟他玩吗?”凌然问。

韩子期深知现在不是他该有的样子,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无理取闹、失去理智。他知道不该这样,却又不甘心,双重压迫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然姐,我是不是该听他的话。”韩子期像个自我检讨的孩子。

“听他的?”凌然嗤笑,“他连自己都闹不明白呢。他在所有人面前装坚强,可分明是在逃避。”

韩子期心底一疼,指尖扣进掌心,“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凌然叹气,“你别问我,我也是道听途说,但一定不算好受。”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经过红灯,凌然踩下刹车,转头看他,“当然是继续折磨他。他不是想要太平吗?我偏要天下大乱!”

韩子期沉默,没再继续下去。

凌然把车开到目的地,“下周末我带你去打高尔夫,顺便介绍个有趣的人给你认识。”

“嗯。”韩子期虽对其他人没兴趣,但还是礼貌回应。

“对了。”凌然叫住他,“睡前给他发个短信,否则他会失眠。”

“嗯。”

*

待韩子期走后,凌然拨通琳达的电话,“Vivian的那身西装,连带那小子身上的所有配饰,给我报个价。”

“凌姐姐,瞧您这话说的,您也知道那件西装是我的最爱,不卖的。”

“琳达,你了解我的性格,三倍,如果不卖,我只能来硬的了。”

电话那头的琳达长叹一口气,“凌姐姐,实话说了吧,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有人出钱把它买下了。所以,麻烦您这两天就派人把衣服送回来哦,那边的雇主急着要呢。”

凌然下意识问:“是谁?”

“这个我们当然不能透露,但悄悄和您说,这位雇主可比您大方得多呢,他出了十倍的价钱哦。”

“好,我知道了。”

凌然挂断电话,自言自语,“白痴,还说不喜欢,分明就是想藏在家里,只有自己能看。”

“变态的占有欲。”

*

韩子期回到家,想起凌然最后的话。

他手指碰了碰被陆听澜咬得发肿的嘴唇。

好像自己不会失眠一样。

他打开浴室顶灯,余光瞟到镜中的自己,视线全部集中在下颌,倒抽一口凉气。

他这才明白凌然那句“盖章”的含义。

镜子中的他,左侧的下颌到脖颈,斑斑驳驳被人留下一片吻痕,在白光灯下,殷红刺眼。

身上带着这么明显的占有欲标志,在那种场合下,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再凑近半步。

有的人用最强硬霸道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主权。

明明疏远自己,却不许他和其他人接触。

变态。

洗完澡后,韩子期路过陆听澜的房间,鬼使神差推开房门。

屋内还保持着他临走时的模样,仿佛平静幸福的日子仍在继续,他似乎从没离开过。

韩子期把视线移至桌前,上面摆放着满满一排礼物,都是分开后韩子期为他准备的。

每一年的圣诞节、情人节和他的生日,每一个值得纪念的节日,韩子期一样都没落下。

少年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音乐盒上,两年了,曾费尽周折、挖空心思准备的礼物,依旧没能送出,就连包装也保持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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