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5)

霍临风铁掌撼树,见那三人结伴往外走,竟是谁也不留地离开了。这是什么世道,恨不得飞过去的人只能暗窥,光明正大的人却不起作用。

好好一棵百年老树,叫他折磨得皮开肉绽,窝巢中的鸟都忍不住叽喳骂人。

倏地,明亮的围廊黑掉一片,有人吹熄烛火,紧接着又黑一片,廊中的纱灯相继熄灭。然后是厅堂、卧房,整个无名居仿佛人去楼空,黑个透彻。

霍临风眨眨眼,睁了许久,这会儿才觉出眼眶酸涩。眨完望着无垠的漆黑,不凡宫内烛息竹动,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倚着树想,容落云休息了吗?

夜凉如水,被子是否盖得严实?

屋外的缸和鲤,屋内的提灯和风筝,他们之间相连的种种物件儿,这次也毁掉了吗?

霍临风纵身落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慢慢地下了山。

翌日清晨,卯时一到吹起号角,霍临风闻声醒来。他梦见唐祯夫妇被杀的情景,冷汗浸湿寝衣,半晌才缓缓回神。

正欲更衣,一人影蹿进来,竟然是刁玉良。

“四宫主?”霍临风惊喜道,“你怎的来了?”

刁玉良眼底泛青,显然是一夜未眠。果然,他浑不拿自己当外人,脱鞋便上榻,说:“我来借你的营帐补补觉。”

霍临风一堆问题等着:“先别睡,你二哥近来如何?”

刁玉良使劲拍榻,哭丧着脸:“别提啦!二哥定是被歹人害了!”他坐起来,有板有眼地讲述,“听朝暮楼的小厮说,二哥六日前喝醉,独自坐在楼梯拐角,把脸埋进酒坛想溺死自己呢!”

霍临风猛地一僵:“当真?”

刁玉良道:“起初我也不信,但二哥醒来后又跳楼,跳下又跑进河里去,他们都说二哥在寻死。”他双臂交叉抱住自己,有些害怕,“那日我和三哥去接他,他脚上都是血,泡在河里又哭又笑,嘴里还一直道歉,说了好多胡话。”

霍临风卒不忍听,容落云道歉,想必是说给双亲,至于道歉的原因亦能猜到,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忆起昨夜窥见的情形,他问:“这几日呢?”

刁玉良说:“六日了,二哥水米不进。”一碗汤,一杯水,都是趁容落云熟睡时灌进去的。更糟的是,容落云脚上的伤口加重感染,整个人烧得厉害,精神也愈发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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