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包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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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苑还和以前一样人满为患。

时朝坐在不大的双人桌一边,手肘搭在桌边,微微晃动茶杯,听对面男生说自己的相亲经历。

他正在说女方对自己非常不满意,走的时候说和女孩结婚不香吗,回去准备出柜。

时朝愣了愣,问:“什么?”

男生:“什么什么?”

时朝欲言又止:“出柜……那之后她……?”

男生给端上来的沸腾鱼让了让,听懂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说:“哥,你不知道?同性婚姻合法了。上月刚通过,这月已经实行了,游乐园旁边那条街最近老堵不是吗,那条街上就是民政局,很多同性情侣去领证。现在都受法律保护,不怕的。”

时朝放下险些泼出水的杯子:“……还真没关注过。”

男生:“你搜搜呗,哦,你没手机,给,看我的。”

男生把手机递给他,思考半天相亲犯的错误,跟回忆面试漏洞似的,最后总结道:“我也觉得人家说得对,和我有什么好相亲的,要相亲也至少是和你这样的相亲。”

时朝接过手机,顺手给他添了点茶。

男生:“哦对了,哥,你知道吗,楼里的都说要来要你的电话号码呢。我还打赌他们一定要不到,现在看准赢,你压根儿没手机。”

在游乐园里,他们在外站岗,叫“外面的”,文员之类坐办公室的,叫“楼里的”。

时朝停下滑动屏幕的手:“……”

这几个知道不知道问得时朝在思考,自己是否有必要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随时关注落叶游乐园所有八卦。

他实在不适应他们这样的年轻孩子的思考方式,每天除了恋爱相亲,抱怨抱怨工作,看点帅哥美女,就是刷刷手机。

尤其对长得好看的人抱有极大热情,躲都躲不过来。

他把手机还给他,借口去厕所,在卫生间洗了把脸。

这里的陈设没变。

等他娴熟地在一个包厢门口停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也惊异于自己竟然能记得这个地方。

他看着房间号,表情怀念。

这是他和郝与洲第一次吃饭的包厢。

大学时候,知道时朝喜欢吃辣,他们经常来宇文苑,这个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预约的包厢总会空出来。

时朝觉得郝与洲运气好得离谱,去问,每次都被郝与洲笑眯眯地搪塞过去。

在很久之后,时朝才知道以郝氏的家底,历城没人不卖面子。

一个包厢而已,宇文苑的老板随时准备给郝氏的公子。

现在,包厢内安安静静。

里面没有人。

他的思绪被清冽的雪松味止住,有人突然打开了门,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有人?!

时朝没来得及抬头,被人攥住手腕带到沙发上,从肋骨摸到他的胸膛!

对方动作很快,胸肌结实,紧紧裹过来,一时间这片空间都是他的味道。

门随惯性哐一声关上,震响。

这男人手指有点糙,温度比正常人高一点,熨帖里带着烫,像条灵活的游鱼,在时朝没反应过来时,摸到腰掐了一下!

这动作太熟悉,时朝本能地对来人不设防,下意识向沙发里瑟缩,被他凑过来亲。

男人拿脸颊贴着他的侧耳,磨蹭间带着清晰、直达鼓膜的声响。

时朝彻底懵了。

他像是被久违的亲近烧得血液凝固、大脑停滞一般,张了张嘴。

他应该说你怎么在这里,又想质问你现在在和前任干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知道他们不该是现在这个亲密的姿态,自暴自弃,抬腿就要踹他!

郝与洲反应极快地扣住他膝盖,但被空间限制,免不了被力道冲击,闷哼一声。

还是没松手。

这一声让时朝片刻凝滞。

伤、伤到了?

郝与洲找到机会,压着时朝的脸把他压在沙发角,腿死死卡着他的,仗着体型优势牢牢将他困在沙发上!

郝与洲骗他的。

这家伙毫不满足暧昧的肢体触碰,双臂铁箍一样,箍紧他的腰贴向自己,一点不管时朝动作抗拒,哑声说:“睡醒看到你自己送上门,就别怪我了。”

时朝被他的嗓音分神,放缓挣扎的力道,难以置信地说:“什么?”

郝与洲不由分说吻了过来。

这个吻根本不足以称为吻,更多的是撕咬。

嘴唇甫一碰见便开始撕斗,很快见血。

可郝与洲强势、坚持,仿佛被咬的人不是他一样。

即使流血,也含着血腥强迫时朝仰头,以一个绝对弱势的姿势承受他的舔舐。

时朝见咬人无效,反而要被他越吻越深,当机立断,抬手一个巴掌!

郝与洲被这一巴掌扇得偏向一边,脸颊立刻一道红印,额发落下来,凌乱又狰狞。

他没管,反而居高临下,眼眸晦暗,伸手去擦时朝带血的嘴角,说:“……舌头还是那么笨。”

包厢没开灯,两个人呼吸都很急,带出一点难言的暧昧。

时朝止住因接吻发抖的胸膛,闭了闭眼,说话间一口锈味,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到指尖泛白:“放开我。”

郝与洲仍有余力擦掉他额上的汗:“不可能。”

语调温和,力道一点没放。

他又用手蹭时朝的嘴角,和老情人说话似的:“你嘴唇好凉,脸也是,洗了个脸么。”

时朝躲开他的触碰,黑发凌乱地落下来一些,一声不吭。

郝与洲冷哼:“怎么在包厢门口?”

时朝沉默两秒:“路过。”

郝与洲嗤笑:“在包厢门口站了三分钟。动都没动。路过。”

时朝反问:“你怎么在这?”

郝与洲摩挲他的鬓发,手指冰凉,说:“来这怀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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