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绥惟X周己清(3)(1/2)

他叫周己清。

还是个警察。

但蒋绥惟总在想他为什么这么闲,有几次她骑自行车去上班总能看见他慢跑结束,脖子里搭着块毛巾坐在馄饨店门口吃早饭。

蒋绥惟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她去买雪糕之后,巷子里的阿婆说了些什么,能让妈妈着急忙活的给她安排相亲。

红娘吃过晚饭之后就来了,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扯着大嗓门在讲话,蒋绥惟嫌烦,关上窗了还是能听见。

“那个小伙子家里是在李家泾那边开工厂的,就那个最大的纺织厂,他爸爸是厂长。”

红娘在楼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妈妈就拎着条裙子过来,叫蒋绥惟明天穿着去上班,下班之后和对方一起吃个饭见一面。

拒绝的话不管用。

上班就不是件快乐的事情,原本她还能欢欣雀跃的期待下班,可相亲这件事横空出生,叫她连下班都不期待了。

一个不期待下班的人,是悲惨的人。

一个下了班还要去相亲的人,是更悲惨的人。

河边的小餐馆,蒋绥惟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将自行车停在边上,还没有走进去就看见靠窗口朝她挥手的红娘。

而红娘旁边是个模样搞笑的男人。

头发没多少,还用发胶梳了一个贴头皮的发型。身上的西装也不贴身,说是时尚,但怎么看都是买衣服的时候尺码买错了。

“蒋小姐是老师吧?老师好,老师特别好……”

对方似乎有意夸奖她,但匮乏的词典里可能实在是憋不出其他词语了。‘好’字说了半天还在说。

蒋绥惟低着头玩着拇指游戏,祈祷着自己快点从这场相亲中抽身。餐馆门被推开,蒋绥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收银台处,和老板在打招呼。

没一会儿老板朝着大堂里喊了一嗓子:“门口的自行车是谁的?快点去锁锁好,刚刚车子差点被人偷走了。”

蒋绥惟知道不是她的,她刚刚锁了车的。和来跟老板打招呼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灵机一动。

“我的自行车!”蒋绥惟举手。

周己清望过去的时候,她还像个学校里的小学生一样举着手。

蒋绥惟拿起背包和餐桌旁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偷得压根不是她的车,而且小偷也没有偷成功,现在被将周己清铐着手铐,站在一旁。

蒋绥惟开了锁,站在旁边,拍了拍座椅:“是不是抓到小偷了,必须要抓去警察局,来吧,我们一起去。”

“呵。”周己清看见她认真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笑了两声:“这回终于不着急回家吃饭了?”

她是个好玩的人。

像个光长了个子的小孩,那是被亲情宠出来的姑娘,没经历过风雨,有些像扎根在老墙头的花,它们擅长在不适宜养花的地方扎根,但有墙遮风,有屋檐挡雨。

蒋绥惟巴不得赶紧走:“不吃不吃,为民除害最重要。”

白天待尽了,蒋绥惟扶着车,站在派出所门口好一会儿了。想明白自己是傻子,借口餐馆里出来就应该跑回家,为什么非要跟他一起送小偷去警察局呢。

等她意识自己很傻准备走了之后,她又没胆子了。附近荒地太多,她还是等他吧。

周己清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警察把他送到门口,两个临别还打了个招呼。

看见路边还没走的人,周己清环顾四周,这个地方挺偏的,亏她还有胆子真站这里等他。

“就是没胆子才等你的。”蒋绥惟问他是不是可以走了。

周己清从她手里接过车把手:“我送你回去。”

蒋绥惟理了理裙摆坐在后座上:“周警官很会借花献佛嘛,用我的自行车送我回家。”

“又没叫你在后座还踩踏板。”

周己清骑自行车,算不上多稳。一只胳膊已经搂上他腰了,没点不好意思和介怀。

“我姐有一次带我摔过跤,我就怕了。”蒋绥惟又问:“周警官有家室吗?有家室我就不搂了。”

“有。”周己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陪着自行车骑行的声音:“孩子都上小学了。”

说完,腰上的手果然松了。

风吹鼓了他的衣服,布料擦过蒋绥惟的脸。

蒋绥惟手捏着他衣摆,萦绕在鼻尖的衣服香味没了:“周警官下回叫你老婆洗衣服的时候分清楚肥皂和香皂的区别,一个是洗澡的一个是用来洗衣服的。”

衣服上都是一股香皂味。

周己清:“还偷闻我呢?”

蒋绥惟抬头,只能看见一个宽厚的背,看不清他的脸,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从前面被风吹进她耳朵里。

矢口否认:“没有。”

车骑到不平的路面,车一颠,蒋绥惟心跟着一紧,还是下意识的抱住了他。

骑车人的笑意没藏住。

蒋绥惟问:“周警官骗人的吧。”

周己清把她送到了巷子口,把车还给了她:“下会告诉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晚上回去,妈妈没睡在等她。问起今天相亲男人如何,蒋绥惟不敢恭维,说不满意,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洗过澡,蒋绥惟翻开日记。

——十月九号,今天去相亲了,妈妈回来问我对方如何。我忘了,连名字都没记住,他好像偷穿了一个比他胖了五十斤的大胖子的西装。红娘说他们家是开工厂的,是发胶厂嘛?否则他应该不会那么舍得用那么多发胶去打理那一头稀缺的头发。

妈妈过来敲门了,给她带了杯水上楼。

“真的不满意啊?”

蒋绥惟把日记本给妈妈看:“都叫我特意拿日记写出来引以为戒了,你觉得我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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