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2)

听了一通凡尔赛的马克更加暴怒,脸庞疯狂之色熊熊燃烧,随之面色苍白,失血般飞快带上病气。

“异教徒!”

“不要生气啊——”

这声低语骤然响起在他的耳畔。

马克似有所感地转过脸,林诺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他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身边,对自己微微一笑,接着是一只手放到他的头上猛地按下去,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有时候真想给你们这群家伙洗洗脑子。”他懊恼道,“可惜让你活着,不然可以直接劈开你的脑壳嘛。”

所以,你的洗脑是物理的吗?

马克想着,脚下一个踉跄,双腿下陷,坚硬地面好像突然变为了烤化的黄油,他像一只小虫子慢慢被包裹在泥泞之中,在反应到这一切之时,他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然后,他就错过了林诺陡然古怪的神情,那是一种得到满足又憎恨厌恶,然后像一副狰狞面具戴在面上的怪诞。

林诺站在原地,皱着眉。

饥饿席卷了他,然后是饱腹感。

他弯下腰,捂住腹部,凝雾的虹膜泛起一线猩红。

熟悉无比,像汹涌海浪突入袭来,击溃他的理智,精神上的焦渴像一片期望雨露的贫瘠土地,又或许在等待唯一的玫瑰降临。

他的异能…在喜悦,它欢呼雀跃地把马克吞了下去,就差饕足地打个嗝了,正是它造成了他的异样,它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它渴望,他就渴望,它喜悦,他就——

林诺说:“妈的。”

喜悦个鬼。

时间线回到当下。

好的,他的异能失控了。

因为太想消化这个邪/教徒加劫匪头子。

它们造反了。

“不要乱吃东西,吐出来!”他几乎要抓狂了,但异能不听话,心不甘情不愿在周围荡起一阵起伏的波浪,像一个人拍拍肚皮,告诉他想都不要想。

他觉得他的异能是活着的。

因为有时它们会有点自主思想。

——在特别想生吞某些人的时候。

它们会对特定目标表达出强烈的食欲,这是第三个例子了,前两个例子是他的那个神,还有他的爱人…米若尔。

首先,他不是个食人狂魔,异能想吃的不关他的事,但他们真的很下饭诶!林诺只要一看到他们,情绪一波动,给自己搭建的防线就要几乎破了。

美味佳肴在眼前天天晃悠,林诺一直在克制,克制都要疯了,但他什么都不能做,不然他某天就要真正上某台的法制节目了。无论是邪/教男子怒而啃食雕像而亡,还是某公务员是隐藏的汉尼拔,杀死爱人后美美吃了一顿,这些最好都不要成为现实。

“好吧,我要采取点特殊手段了。”他面无表情道。

他看着自己的手。

五指舒展伸出,靠近张开的嘴边,逐渐探入口腔,他特地没脱手套,粗糙感让他略微不适,皮革特有的气味和未褪的硝烟味引起了强烈的刺激,这多像一个奇妙的暗示。

但他没有任何感情地在进行。

搅动。

摩挲。

人的口腔是很敏感的,被常常用来做不道德的事,顺下去是扁桃体和咽喉,他在粗暴地动作,指腹擦过舌苔的颗粒,一次次蹂/躏,直到胃部的胃酸上涌,颤栗十足。

他捂住了嘴,没有真正吐出来。

手指伸出,纯黑色的手套上沾了亮晶晶的液体。

催吐是很辛苦的,但他不需要真的吐,只要有感觉就行。在肉/体强烈的抗议下,某种意义上受到波及的异能被恶心到了,于是反胃地吐出“胃囊”的食物——那个倒霉蛋。

最大的倒霉蛋是他自己,差点翻车。

对方没缺胳膊少腿,晕了,但林诺没空管他了。

因为激烈的食欲还在。

他忍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压迫,肢体轻轻抽搐,眼角泌出泪水,几乎像是樽悄然落泪的凄美雕像,他闭眼时刻有奇异的圣洁,接着大口呼吸喘气,抵抗本能是很难的。

于是,他寻求了其他的帮助。

他颤抖着,去用力亲吻无名指上代表婚姻结合的戒指——这是他自愿带上的枷锁,低低祷告。

据说无名指是连接心脏最近的地方,他像是亲吻了躁动的心脏,用吻安抚它,被输送的血液在血管平缓下来。

“亲爱的,我亲爱的。”他狂热地喃喃低语,虔诚无比,竟然分不清他和地上倒着的那个谁才是真正的狂信徒。

“请让我为你坚守理智,让我得到永远的清醒。”

冰凉的戒面抵在湿润了不少的嘴唇上,闪闪发亮,一个皈依于爱情的信徒在热烈祈祷,他的话语如诗如歌,胜似火焰的滚烫。

良久,终于平复。

他长舒一口气,弯腰扯掉了马克脖颈的项链,它在光下翩翩起舞,形成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

林诺轻轻道:“北极光。”

——这是他们的象征物。

*

彼岸的另一头是夜晚。

芙罗拉很专心地收拾行李,反复检查,直到一个黑影悄悄潜入了她的住所,声音低沉道:“你真的要为他效力吗?对那个圣子?”

芙罗拉的动作一顿,手突然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