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2）

我看萝卜这表情,就心里发怵，“你为什么这幅表情…”

萝卜欲言又止地问：“娘娘，你当真不记得昨晚的事吗？”

“昨晚？”我理所应当道：“昨晚我睡了一整晚啊…等等、我昨晚不会，去做了什么吧？”

看萝卜难以言喻的视线,我心头重重一跳。上次这副表情,还是在吴昭昭那里…这次不会又是吧？

我忐忑地猜测：“我昨晚梦游去找吴昭昭了？”

“不是。”

看萝卜这样说,我才松了口气。只是不到片刻,一颗心又提起来,“比这严重还是？”

萝卜道：“严重。”

我心中哀嚎：天要亡我！

现在再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我都恨不得以头抢地。怎么现在,还来了个更严重的？

我不活啦！

内心哀戚咆哮后，该死的求知欲浮现。反正已经如此丢人，那再丢人一点,也无所谓。

我也不打算自己胡乱猜测，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萝卜：“你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

萝卜也直截了当地回答：“娘娘,昨晚是你侍寝。”

“？？”我聪明的脑瓜子里,塞满疑惑，“你从哪里听来的，为何我不知道？”

“不是传闻。”

萝卜看着我，视线格外真诚：“事实是,昨晚确实是您侍寝，但您那时已经睡着，我们叫不醒您，没办法就只能说您生病，不便侍寝。”

“结果没想到，陛下亲自前来照看。”

“你这话说得真有趣。”我哈哈一笑,只觉得萝卜是睡昏了头，这李思南还在盛宠，那皇上怎么可能闲着没事，来找我呢？

肯定是萝卜还没睡醒。

“确实如此。”青笋适时开口，给我重创，“只是娘娘睡得太死，而且还隐隐约约传来响动。陛下见着，觉得娘娘太过劳累，便没有叫醒娘娘，也没怪罪奴婢们。”

我：“…”

不是吧不是吧？

我不会睡觉磨牙被皇上听见了吧？！

这一瞬间，我心如死灰。万般纠结之下，我又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果短期内不能带走陛下的话，就带走我吧。”

“这个皇宫，我呆不下去了呜呜呜。”

一旁的萝卜青笋看我念念有词，也没上来打扰我。不过屋外一阵巨响传来，王桦的笑声如穿脑魔音，叫我气急败坏地对外嚷道：“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本宫笑傻子！”

王桦边笑着，边往里走。看她面色红润，笑中带泪，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我合理怀疑，她是一路笑过来的。

“…”我无语片刻，最后还是打断了她，“再笑，再笑我把你下巴打脱臼。”

“哈哈哈哈哈哈！”王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钱袋儿哈哈哈哈本宫真是低估了你哈哈哈哈…”

“…”

气得我我一拳揍在王桦肩膀上，谁料她笑得更开心，“本宫这么久以来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听说哈哈哈妃子侍寝的时候哈哈哈居然先一步睡着了的！”

“更何况，你还在御前磨牙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王桦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的样子，我的拳头梆硬，咬着牙挤出四个字来：“很好笑吗？”

“这不是好不好笑的问题哈哈哈哈哈。”王桦一手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快活地对我说：“你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哦，深感荣幸。”

王桦似乎是笑够了，又端庄地坐起来，语气唏嘘：“钱袋儿啊钱袋儿，你可真叫本宫失望。”

我：“…怎么？美女睡觉不能磨牙吗？”

王桦面色一愣，随即红意蔓延，恐怖的笑声再次震耳欲聋。

我在王桦的嘲笑声里，想看傻子一般看她。

当然，她也用看傻子的视线看我。

两两对视之下，她又笑得癫狂。我被笑声折磨了许久，等到她彻底笑不动后，才慢悠悠开口：“继续笑啊。”

“不了不了。”王桦一边笑，一边拒绝：“肚子太疼，再笑只怕会出问题。”

我：“…哦。”

看着王桦整理好仪态，又对我说道：“钱袋儿，本宫对你简直太失望了。”

“…怎么？你们皇宫里的人，说话喜欢说好几遍？”我看着王桦，想起了入宫第三天的时候，那皇后连问我三遍，是不是婕妤钱芊。

还是说，入宫以后，人的记忆就会衰退？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王桦又开口道：“本宫好不容易，说服皇兄招你侍寝，结果呢？你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还给我…御前磨牙。”

听着王桦的语气，从一本正经，到逐渐强忍笑意，我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想笑就笑吧，我又不能打你。”

“你打的还少了么？”王桦瞄我一眼，正经道：“不能笑了，肚子疼。”

我：“哦。”

不过我又反应过来，掐着王桦脖子问：“就是你！把皇帝引过来的？！”

王桦理直气壮：“不是本宫，还能是谁？”

我咬牙切齿：“他要不过来，又怎会知道我磨牙？！”

王桦无语道：“你御前磨牙，还敢怪本宫？”

她柳眉倒竖，打算和我争个高低对错：“你个没良心的，你被宋若愚欺负，是谁帮你出头？！”

我心虚地松开王桦的脖子，“你。”

王桦气势大涨：“是谁求着本宫，让你抱上大腿，以后好在宫里横着走？”

我低头，虚咳两声：“我。”

“那本宫把路都给你铺好，又是谁特立独行，闹了这一出来？！”

我缩成鹌鹑，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以为的金大腿，是你在今天带我去见太后。所以我早早就睡了，打算今天机灵点，给太后留下个好印象。”

这次换到王桦无语。

她哽了片刻，这次带着些绝望道：“你这人，还真是除了银子，什么都不关心啊！你宫里的丫鬟，没有给你禀告宫里每日发生的事情吗？”

看见萝卜青笋缩成一团，我急忙解释：“每天都有禀报，怎么了吗？”

王桦问我：“那你这么久以来，可曾听过，我母后召见了哪位妃子，又有什么动静？”

我思索一番，肯定道：“没有。”

“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王桦问我。

我诚实发问：“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王桦嘴角抽搐，竟然直接开骂：“你这个榆木疙瘩，迟早气死我。”

她也不让我继续猜，直接为我解释：“那是因为母后井不关心皇兄后宫的事，甚至于连我，也只是在抄佛经的时候，会用上一三，其他的时候，根本见不到人影。”

“所以这宫里的大腿，从始至终，就只有我皇兄一人。”

这一番话，听得我头晕目眩。

在唯一的大腿面前磨牙，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和这美丽的世界告别？

不行啊，不能坐以待毙。

我盘算着，对王桦提议道：“要不然，你让你皇兄再来一次？我这次肯定好好表现，决不先睡着！”

王桦好奇挑眉：“你要怎么表现？”

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可能再藏拙。倏忽站起身来，昂首挺胸道：“胸口碎大石！”

王桦冷漠站起身来，冷漠离去：“没救了，等死吧。”

“！！！”

我飞扑过去，抱住王桦大腿，连哭带嚎：“你就我这么一个心肝！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哭声凄厉，比王桦来时的笑声，更加震耳欲聋。

“放开。”王桦咬牙切齿道。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能放啊，要把你放了，那刘贵妃指不定怎么收拾我。”

“现在知道怕了？”王桦有些好笑：“你在收拾宋修仪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

我可怜巴巴道：“王大侠，锄强扶弱，才配一句大侠呀！”

“本宫真是怕了你。”

王桦拿我没法子，又拖着我往屋里走。好说歹说之下，才把我从她腿下骗了下来。

她吃着糕点，漫不经心道：“皇兄你估计是见不到了，他近些日子里来，一直跟着李思南，就连昨日来见你，都花了我许久的功夫，这才说服他。所以他昨晚宣你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

我紧张地嗑瓜子：“那怎么办呢？”

王桦也抓了一把瓜子，沉吟片刻后，对我说道：“要不然，还是去找母后吧。”

我更加紧张地嗑瓜子：“可你不是说，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对后宫的事不感兴趣么？”

“但她很相信缘。”王桦点头，自信地对我说：“就这样，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晨卯时去引仙楼候着，除非必要的吃饭睡觉，就一直在里面等着。母后会不定时地去引仙楼，至于遇得见遇不见，那就得看缘分。”

我只能点头应下。

就是我没想到，我和太后竟然如此无缘！

我已经在引仙楼蹲了快一个月，别说太后，就连一个活人影子，都没看见过！

这地根本没人来！

我从祠堂上站起身，带着青笋和萝卜，踩着夜色，离开此处。

夏夜凉风习习，吹散心头燥热。

我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又漫无目的地，在这宫里闲逛起来。

别说，御花园景致就是好。

春夏秋冬各有美处，恍若画卷，我虽然置身其中，时时感受着画笔浓墨重彩的变化，可每每细看之时，还是不免惊艳。

这般美景，只怕奶奶看见，会觉得是身处瑶池仙境中，下一瞬，怕就要去求见观世音菩萨。

我这样想着，脚下轻快不少，好似踩着风儿，飘在御花园中。

就是飘着飘着，我便停了下来。

我看见一道身影，跪在嶙峋石子路上。在夜色之中，一阵一阵地发抖。

我皱眉，朝前走了些：“是谁在哪里？”

那身影听见我声音后，似乎极为害怕，抖如筛糠。可就是怕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敢起身，只是佝偻着身体，表达出对我的抗拒来。

我瞧着，又过去了点：“你在干什么？”

那人没有回应我，只是抖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