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漳州(二)(4/5)

“应该给他们道歉!”天赐字正腔圆地说道,一手指向了衣衫褴褛的母子。

张将军眉头紧锁,霄弈一脸洒然,军官却面露难色。

受委屈的是那对母子,自然要向他们赔罪,这是小孩子的规则。但不是官场的规则,因为面子二字有时很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在繁华的夜市上给一群阶下囚赔罪,日后如何在漳州立足?你是霄将军的子侄,我给的是霄将军面子,区区几个阶下囚难道要我低头?

张将军有些为难,温声道:“霄将军,延昭已经知错了,你看是不是该让这位小兄弟把气消了。”

霄弈无奈地摊开手,耸肩道:“他可不是我的子侄,我的话怕是不管用。”

“哦?”张将军面有疑惑,一捻下巴的虬髯。

“他是将军的徒弟。”霄弈嘴角荡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是哪位将军?”张将军微笑问道。

“昊东郡只有一位将军。”霄弈语气平淡,目光却慢慢转冷。

张将军的笑容陡然凝固,仿若披着一张石膏面具。昊东郡不只一位将军,贾州、陵城和漳州皆是大城,镇守的州尉都官拜偏将军之位,但有资格让霄弈称为将军的只有一位,大齐镇威将军向初,大齐只有大将军和副将军才有自己的封号,而向初是大齐仅有的四位大将军之一,手握大齐军权。大齐军中军衔差一级便是天差地别,若是战时,向初大将军完全可以将一位副将军先斩后奏。

张将军伸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脸上狰狞可怖的疤痕微微抖动,像一条扭曲的小虫。向将军的徒弟竟然被自家外甥踩在脚下,这不是打将军的脸吗?他心中早已在问候自家外甥的大爷。如果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他早就赏一鞭子过去了。

“还不快给他们磕头赔礼,没见识的东西!”张将军厉声骂道,口水几乎飞溅到了军官的脸上,军官哪里知道舅舅为何发火,但看见那近乎杀人的眼光,他只好将到嘴的话生生咽下去。朝那对伤痕累累的母子俯身跪下,磕头认错。

看见外甥弯腰磕头的模样,张将军面色稍缓,刚想俯身向天赐赔罪,眼角却忽然瞥见了一道白影。

白衣白甲的将军不知何时到了场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闹剧。他的甲胄肩带上缀着三枚金色菊花,在大齐只有受了封号的大将军和副将军才有资格佩戴金菊肩章,寻常的副将军只能佩戴一枚金菊,战功彪炳和职位更高的可以配两枚,唯有四位大将军能够佩戴三枚金菊,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场间的军卒或许不认识向初,但认识他肩带上的金菊。于是场间顿时响起一阵甲胄金属摩擦的声音,寻常军士单膝跪地,右手锤肩,连一脸嬉笑的霄弈也俯身行礼,而那位黑糙大脸的张将军面色竟是白皙了些,显然是惊吓过度,他慌忙之间竟忘了如何行礼,僵僵地立在原地,直到看见霄弈行礼,才如梦初醒。

向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他目光转向队伍里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神情委顿的俘虏,两抹墨眉之间生出一丝燥意。

“他们犯了何事?”

军官抬头,声音发颤道:“将军,他们都是山上的悍匪,被我军擒获,正要押解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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