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2）

我伤一养好,就连蹦带跳地去找吴昭昭。

本来是打算让李思南来讨好人的，结果我没问清楚，不知道她被禁足了一个月。

我养好伤不过七日的时间，距离她禁闭出来,却还有些日子。

而王桦和亲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

所以就算我再不情愿,也得厚着脸皮,去找吴昭昭。

就是不巧,她屋里有人。

还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经”质美人。

按理来说,看见别人屋内有人,我应该识趣离开。等吴昭昭闲下来，再登门拜访。

只是不凑巧，我不讲理。

我满脸堆笑地绕过白芷,还示意青笋困着她，后才笑眯眯地进了里间。

“吴修容，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呀！”

我还没看见吴昭昭身影,便为了打气，先声夺人：“只是远远瞧着你，我便觉得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一通马屁过后，我总算看见了房里的两人。

只见吴昭昭执书卷,正站在桌前，仔细研读。而“神经质”美人冯懿，则提笔写字。我远远瞧着她写的字，一个开心，乐了出来。

冯懿提笔的动作顿住，不善地盯着我瞧：“你笑什么？”

“没没没…”我忍俊不禁地移开视线,“就是冯美人的字太好看，叫我相形见绌。”

吴昭昭似乎笑了一下，却不待我看清楚，又将书卷往上移了些，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冯懿笔一撂，又开始“发神经”，“你懂什么？我这是草书，草书自然要潦草。若叫你们都看清楚，那还算什么草书？而且我这一手字，没个十年八年，根本练不出来。”

我了然地点头，毫不客气地提起笔，跟在她未完的字后横七竖八地写了几个字。

一眼瞧过去，竟然毫无违和感。

我满意地拍手，放笔，还不忘对冯懿道谢：“原来我的字是草书，以后就这样说。”

“…啧。”冯懿看了看宣纸，又盯着我瞧，许久过后才起身，对吴昭昭道：“昭昭，你现在似乎有点忙，我待会再来。”

她怎么走的，我不是很清楚。

但她走之前的那番话，我却听得很清楚。

吴昭昭那样冷的人，居然还有人叫她昭昭，简直不可思议！

或许是我的模样过于惊悚，叫吴昭昭放下书来，不咸不淡地撇了我一眼，后又才道：“有什么事？”

一听她问我，我这才想起正事来。急忙腆着笑脸，讨好地问吴昭昭：“昭昭呀，你现在和你爹还有联系吗？”

只见得吴昭昭又不咸不淡地看我一眼，也没纠正我的称呼，便移开视线。嘴里倒是回答：“偶尔与娘亲通信，与父亲倒是很少。”

“这样啊。”我苍蝇搓手，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些许紧张。

谁知道吴昭昭竟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在我开口之前，直接拒绝了我：“不行。”

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话！

这样被拒绝，我肯定不会死心。所以我靠近吴昭昭，讨好道：“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你怎么就拒绝了呢？你要不然听一听我的提议？”

吴昭昭云淡风轻地翻过一页纸，极为冷静地说：“能劳你大驾的，是为了昭宁公主吧？”

被吴昭昭猜中，我也不奇怪，反而又凑近了些，胳膊挨着胳膊，肩膀靠着肩膀，甚至于因为天气太热，所以我能感受到，来自于衣衫之下的，另一个陌生温度。

我突然的，不自在起来。

准备好的说辞，也堵在嗓子眼里，早已被我忘光光。

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候，吴昭昭突然转过身去，避开了我。

以背影面对我。

我又支了个脑袋，伸长脖子去瞧她。只见得她的指尖白里透红，其余什么都没瞧见。

不过她一离开，那些被我忘记的话，又重回脑海。

这次我不敢靠太近，便保持这个姿势，对吴昭昭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爹能给皇上进言，让他莫要把王桦送去和亲。”

话说出口后，却许久没听见应答声。

我等了许久，都快等到不耐烦，吴昭昭这才冷声拒绝道：“此事不行。”

“为什么？”我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话在说出口的瞬间，又被我生生憋回去。

吴昭昭和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说为了王桦的自由，所以救她这种理由，吴昭昭肯定不会答应。

那她们这种贵女，应该在意什么呢？

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贵为妃子…

等等！

似乎这么久以来，她还没有见到过皇上？

宫妃的话，应该都很想见皇上吧？

想到这里，我便不负责任地开始胡诌：“我这次的提议，可是个好活计。”

“是吗？”吴昭昭不咸不淡地应答，还自在地坐下，继续看书。

我也跟着落座，就坐在她旁边。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

“当然是。”我使出三寸不烂之舌，漫天胡说：“王桦是皇上的亲妹妹，而且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必然十分疼爱。你想一想，如果你有一个妹妹，但是要亲手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吴昭昭的表情似乎凝固片刻，后又冷静道：“会，那又如何？”

“这不就对了！”

我又凑近了些，靠在吴昭昭的肩膀上，继续诌：“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舍，那皇上肯定也不舍。现在把王桦送出去，必然叫他不好受。但如果你能出面，把王桦留下来的话，那皇上肯定对你青眼有加。别的不说，至少把你抬到李思南上面去。”

吴昭昭似乎在听我说话，又似乎没有听。

因为她的表情从未改变，甚至于还将书翻页，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看得我是抓耳挠腮，恨不得抢过她手里的书，让她继续听我胡诌。

我却不敢。

倒也不是我怂，就是…嗯…不太合适？

就在我等得抓心挠肝的时候，吴昭昭又翻过一页，慢悠悠地对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陶皇后和刘贵妃没有行动呢？”

我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因为她们笨？”

叫吴昭昭一愣，眉眼都是笑意。却在片刻后，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怜悯

她在怜悯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之前欢喜的心情，消失殆尽。

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角，叫我很不舒服。

本来我是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在察觉到这个事后，我身体变得僵硬，便松开了她的胳膊，坐直身子。

我不需要谁怜悯。

我默然，想要离开这里。可一想到王桦，又忍住所有情绪，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盖，低声地说：“你说是因为什么？”

书籍翻页的声音止住，许久后，吴昭昭的声音才传出来：“因为她们知道，昭宁公主这事，绝不能插手。”

“为什么？”我问她。

她说：“因为昭宁公主的婚姻，是先皇定下来的。”

我却不满：“现在已经过去许久，当初的玩笑话，怎么能够当真？”

我看着吴昭昭，吴昭昭也看着我。那黑白分明的眼里，除了冷漠，便是看破一切的通透：“你可知，君无戏言这句话？”

她不再看我，而是看窗外郁郁葱葱的绿叶：“而且对陛下来说，昭宁的婚约，也很有必要。”

叫我更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王桦的婚约很有必要？”

吴昭昭看着我许久，模样似乎在犹豫。在犹豫，有些话是不是要告诉我。

她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抓住吴昭昭的手，急迫地问：“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这话似乎太过强硬，我急忙示弱：“告诉我好不好？我想要知道。”

吴昭昭看了我良久，在这期间，我就没有歇过劝说。愣是把我嘴皮子快磨破，她才无奈应下。

“我说，你先喝口水吧。”

听她这么说，我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再抬头的时候，瞧见吴昭昭犹豫的模样，“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听得我直皱眉。怎么，这个反应莫不是在嫌弃我？

嫌弃就嫌弃吧，我也没精力多说。所以我揣起吴昭昭的杯子，急迫道：“行，我带回去洗干净再拿过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王桦的事情了吧？”

吴昭昭看着我袖袋，许久后才移开视线，不紧不慢道：“你知道王桦要嫁去哪里吗？”

我老实摇头。我就知道她要去和亲，去其他国家，至于是去哪里，我确实不知。

见我摇头，吴昭昭也不意外，而是又说道：“那是个苦寒之地，不像京中富饶，甚至连云梦，也比不上。但是苦寒之地多出骁勇善战之辈，那里的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会吃饭就会打架，打起仗来也不要命，以一挡百。”

我听着却不大乐意，“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他们那里条件应该很差？”

“没错。”吴昭昭将手里的书摊开在我眼前，我这才瞧见，她看的哪是什么书，而是一副地图！

这幅地图上面，我看见有几处标红的地方。一处是京城，一处是云梦，还有一处，则是南边的金陵。

我兀自打量，却见得吴昭昭纤细的手，划过云梦，划过京城，一路向北，直至顶端。

她指着一个黑色的区域，对我说：“这里，就是王桦和亲的地方。”

我看了一下，是几百个云梦到京城的距离。

云梦到京城要七天时间，那王桦嫁过去，岂不是在路上，就要几年？！